这是我第一次打断他。

秦昭逸满是愕然的凝望着我，眸光暗淡了几分。

「夙夙，你给朕一次机会…」

「皇上曾经不是说，等我有了想要的东西，会给我吗？」

我语气破碎又坚决。

秦昭逸僵住了，说不出话来，眼底涌现出薄薄的悲凉。

「夙夙，不愿让朕爱你吗…」

秦昭逸的这句话，是我曾经遥不可及的幻想。

可现在，我竟然不觉得稀罕了。

或许是我疼怕了，又或许，是我在林妤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只是，她的恶毒手段，我做不出来。

医者，仁也。

「是我不爱皇上了。」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出口竟如此艰难。

秦昭逸宛如天崩地裂，他的眼尾泛红了。

他注视着我的脸，眼中浮动着让人看不懂的情切。

「夙夙。」

他唤我的这一声，居然饱含着哭腔。

13.

我出宫的那天，林妤惨死在了牢中。

翊坤宫里的宝物我带走了不少，变卖后，我在师兄家附近买了一所当铺。

「姑姑你看，这是我和青黛姐姐去抓的大虾！」

小侄女脚上裹着泥巴，手舞足蹈着，天真烂漫。

「夙夙啊，大虾想吃微辣还是中辣？」

嫂子是个热情洋溢的女子，据说，她的爷爷曾经是御膳房的掌厨人。

我禁不住感叹，这样轻快安逸的日子，不比在那深宫中自在？

……

城里又贴出了告示，据说是皇上得了重病，又在重金求医。

「这病…可不好治。」

众医者围上去观看，又挨个摇头退下了。

「姑姑，你医术那么厉害，会治「相思病」吗？」

小侄女踮着脚尖，指着她认识的那三个字。

我轻笑着，摇摇头。

城里的说书先生又编了新的话本，讲述的居然是当今皇上与沈贵妃的故事。

他说。

皇上爱慕了五年已久的皇后娘娘，并非是精忠报国的刚烈女子，而是心怀鬼胎的怨妇。

「那怨妇在军营里怀了胎，竟来拿圣上做冤大头。」

他又说。

皇上曾经的那位沈娘娘，才是心慈貌美的女菩萨。

「沈娘娘自幼便懂得行善，常救人于阎王殿前。」

我觉得奇怪，这说书人从哪里得来这么多的消息？

青黛看着我疑惑的样子，捂着嘴发笑。

「夙姐姐，我们丐帮有一个生意，就是收集小道消息，卖给说书人。」

青黛俏皮地笑着。

「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

难怪，丐帮连何浔的画像都能搜罗出来。

我与青黛齐肩听着，这故事不知不觉就到了末尾。

「有道是，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说书人一拍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