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急针稳住胎心,等收手下来谢麟初脸色终于好了许多?。

裴羽卿不?确定又摸了摸,看向对方的表情很?是无言。“暂时无恙了。不?过,你到底怀了个什么?怎么感觉又大了许多?,像是已有四月的胎像!”

“!”谢麟初倒吸一口凉气,也本能摸了摸肚子。

但今晚状况频繁,他似乎都有些见怪不?惊,疲了。就?算孩子现在出生或者立马落胎都无所谓,他现在只想知?道,眼?前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谢麟初缓了缓,待恢复几分?力气拂袖将人推开。

裴羽卿暗道一声好心当作驴肝肺,随即也反应过来。两人好像不?是能坐下来说话的关系。

迎着谢麟初怨怼的目光,裴羽卿讪讪摸了摸鼻子,气弱的赶紧把脑袋扭到别处。

冷静下来,他才想起自己潜伏在太子身边的目的。

刚才实?在太轻敌,他怎么能轻易信了这家伙的鬼话。

哦,太子说什么便是什么?这家伙一张嘴能说会道,荣王都不?是对手,那一通定是诓我的!

裴羽卿正要开口,突然瞧见桌上被谢麟初堆起的一叠图纸。

走南闯北去不?过不?少地方,舆图这东西他自是认得。

民间的舆图画地不?尽详细,许多?地方漏洞百出。

太子这份却?是十分?精妙。不?但绘以彩色,山脉河流全以特殊符号标注出来,水域流向、疏密、弯曲等更为详尽。三远法全景绘制,旁边还有小字作为地势特征的备注。

裴羽卿不?由拿过两张多?看了几眼?。这是水利图?

他记得太子刚提过在进行什么引渠法解决水源。难道这家伙真在为百姓做事?

水利乃顶天的大事,做好了造福一方。

真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

前一瞬他还怀疑对方居心叵测,下一刻又为自己的猜忌悔恨不?已。

裴羽卿今夜道心已几番破碎,连带看向谢麟初的眼?神都不?太正。

后者缓过劲来,又恢复一副高高在上的欠揍样。没好气的横了对方一眼?,一把将图纸抢了回来。

“看得懂吗你?蠢货!”

手尖一疼,纸页在裴羽卿掌心里割了一下,还好练剑之人皮糙肉厚,倒没见血。

“你!”裴羽卿眉心一凝,怒气简直蹭蹭冒起。

一言不?合两人似乎又要开战,谁知?放在床旁的烛台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许是刚才打斗的时候被波及到,又或是宫人粗心没放稳,烛火燎过床畔的纱帘立时燃了起来。

火焰顺着床沿飞快往上爬,眼?看着床头边的门?柱都要被引燃了!

“澜溯!”

谢麟初没功夫搭理对方了,跌跌撞撞要去灭火。

夏日?帘帐用的是明光纱,乃是一根蚕丝辟出128股,再织成一整副帷幔。

绣娘在上头绣有暗纹的缠枝莲蝠图案,轻薄且透光不?透人,可烧起来却?比旁的物件快上许多?。

谢麟初拿手按不?灭又试图去拽,可怎么不?能将纱帐弄下来。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他赶紧扑到男人身上,想将人赶紧抱离。

一道劲风拂过,谢麟初感觉身后一道寒芒袭来。

他仓皇回头,只见一节飘散的火光从眼?前划过,燃起的帷幔已然落了地。

【暮雨寒天】又到了裴羽卿手里。

不?愧是“小剑圣”,用起剑来果然比他厉害太多?。

可剑锋一转,这家伙又把剑架谢麟初脖子上了!

太子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西窗翦烛。

如?果可以的话,谢麟初今后都不?想再看到这把剑了……

“就?这么宝贝这个妖怪?”

裴羽卿歪着脑袋,目光落在谢麟初身后,又看向对方指尖被燎起的水泡。

先前被他用剑指着不?怕,此时反而满眼?恐惧。

谢麟初努力挪动?身子,挡住对方放肆的目光。“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羽卿拿捏住谢麟初的软肋,不?由牵起嘴角冷笑道。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妖怪是不?是真如?殿下所说,能呼风唤雨,佑我大周!”

那些人只当男人是太子召幸的男宠,是山里突然冒出来的妖怪变的,包括死掉的内官。

可裴羽卿心思细,根据消失的猫和男人出现的时间,再加上太子从始至终的态度,猜出来身份并?不?难。

话音未落,寒光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