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槛,明明最神圣的地方却莫名叫人背脊生寒,两名内官不由打了个寒颤。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可怖,似乎无形之中有一团看不见的巨大黑雾,正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晨起,太子妃状态好了许多,谢麟初陪着一起用了早膳。

席间,杨向薇提及了几个杨氏晚辈入太学府的事,言语上很是感激。

杨家根基在北临,与谢氏皇族平定天下后,领地范围也跟着扩大许多。

但作为武将一族,想在朝堂争夺话语权不易,文官里也必须有自己的势力。

将小辈送入太学府,不但能更好的培养下一代。同时也能借着同窗的关系,与更多文臣交好。

之前太子妃推来的人太多,谢麟初去了一些,斟酌后又为其中出众的两个,选了太傅首徒为师。

太子与首徒可是论师兄弟的。这样算下来,那不妥妥的与未来天子论同门?

一来一去,倒还是杨氏赚了。

杨家来了消息,人已经在太学府进驻。太子妃感恩,自然说了不少好话。

谢麟初念着她身体还未恢复,只道让她别思虑太多,亲手为对方盛了碗枸杞红枣银耳汤,怜惜的摸了摸她眼下的乌青。

难得两人有如此亲密举动,太子妃立时红了耳朵。

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赶紧将汤羹一饮而尽,催着殿下快些回去准备祭典事宜。

已是第五日的雩礼了。

祈雨仪式已经接近尾声,效果很是明显。

今日太阳没有出来,被厚厚的云层遮挡。

天气阴沉沉的,还发黄的厉害。空气里夹杂的雨腥气闻起来更重了,好些大人身上都泛着股红花药油味儿。

橘猫今日状态还好,早起时候把鸡汤喝完,还乖乖吃了一整条青衣子鱼。

瞧着众人围着它又唱又跳也没有乱动,乖巧的趴在祭台的软垫上,饶有兴趣的紧缩眼珠子不知在看什么。

仪式快完时候,韩绍表情凝重的从山下赶来。

龙甲卫飞鸽传书:天子病重昏迷,太医束手无策。

什么?

父皇出事了!

谢麟初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谢擎。

父皇身体欠佳,谢麟初作为储君,只能主动请缨前来天玺山祭祀。

虽然父皇旧伤复发一直病中将养,可太医瞧过并没到药石无医的地步。甚至大巫还为帝君测过,天命远不止于此。

这才离开几日?病情急转直下也太快了。

除了有人暗害,谢麟初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皇城禁院,铜墙铁壁。离开前,谢麟初还专门留了一大半儿的龙甲卫护佑皇城。

想将手伸到帝君跟前,只有摄政王谢擎一人可以做到。

狠厉的目光立时刺于台下,荣王表情镇定,周身带着一股云淡风轻的气韵。

他微微仰起下巴,狭长的眼尾皆是一股隽秀高华的倨傲。

他似乎永远在笑,嘴角上扬,只在下方安静的看着太子。

交锋在无声无息中已经厮杀过一场,谢麟初居于颓势。

两人明明一句话没有。只一个眼神,仿若洞穿一切。

荣王说了,可又什么都没认。

只是望着谢麟初,对方在等他如何破局。

谢麟初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紧握拳头恨不能立马冲下去,将对方削皮剔骨除之后快。

众位看着太子突然转头望着下首不动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麟初径直起身,一旁的太子妃一脸茫然,但见他脸色阴沉表情不善,试图伸手去拉他衣袖。

“殿下…还在雩礼呢……”

太子顺势将对方拽到身后,手中的法器抛还给身旁的巫师。

“雩礼暂缓,摆驾回京!”

全场哗然。

定是出了天大的事,否则储君不可能终止雩礼。

众位朝臣自然要个合理的解释。

谢麟初自然也给了。

【前线急报:幽夜国屯兵五十万于边境,北临杨家以全境戒严。】

谢麟初并没说谎,这些天的公文已收到前线的战报。只是杨家军率先派出死士,夜入营帐取了敌将首级。敌军被成功震慑,现在人心惶惶根本不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