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绍这人?有仇必报,有恩自然肯定还。后面趁着月黑风高将人?弄出来,又偷偷藏进了自己府里。对方伤养得差不多就又跑了,连招呼都?没打?。
韩绍没再见过对方,听江湖上?说那家伙去了南疆。
如此也好?,若还在盛京呆着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他也护不?住那家伙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事他有心无力。
朝里的那些人?忌惮龙甲卫的实力,【雩坛之变】终于让他们找到了机会。
新上?任的沈刑被折腾的自顾不?暇,而韩绍只能蛰伏保存余下的实力,等待机会与之抗衡。
但?【虚天司】不?同。神兽不?插手朝政,巫师们独大。
他们独立于朝廷之外,不?受任何管辖,并受万民敬仰。
这就非常可怕了。
没有人?能够制约他们!
“龙甲卫死伤多少?飞虎营、展家军,烽狼军又死了多少?小小的雩坛葬了近万人?。他们巫师们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企图神权凌驾皇权?亏他们想得出来!”
谢麟初咬牙切齿。
三年?前?若他还在,是绝对不?会允许【虚天司】建立的。
“澜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一条最凶的狗,落谁的手里,谁便握着这世间最利的刀。如今被人?教坏了,必须得拗过来才行?……”
谢麟初举壶又饮了一口,见韩绍还跪着。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快喝。
韩绍抱着温热的酒壶,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寒气立时被驱散,整个身体立马热了起来。
不?得不?说一句,果然是只奉给?金阴赤渊的好?酒。
光这口一辈子都?值了!
可看着太子孤零零的背影,韩绍心里又有些五味杂糅。
那两人?是怎么一步步凑一块儿的,他是一路看过来的,旁瞧着都?觉得心疼的地步。
“可殿下…那毕竟是您与神兽大人?的大婚。实在……”
太让人?难受了,真心憋屈!
“觉得可惜?”
韩绍想回“是”,但?不?敢答。
殿下应比他更难受。
“虽计划不?完美,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今日已是近期内最好?的机会了。”
三年?的时间金阴赤渊就像一张白?纸,被人?刻意引导学了各种偏激的东西。
谢麟初花了一月的时间试图扭转澜溯的观念,但?无用。
那家伙放纵惯了,许多时候根本不?听。好?比一个被人?宠坏的孩子,要想扭转他的观念太难。
只有真弄疼他,真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将被画脏的白?纸一点点擦去,才能让谢麟初重?新得到最开始的他。
不?过大婚而已,只要这局谢麟初依旧能够取胜,整个格局又会是另一番风貌。
“这一刀不?往狠了扎,他不?会知道痛。不?会知道随意听之任之,在人?类的世界是多么可怕的事!人?心最坏了,你?我这样?的人?尚且在世间举步维艰,他可是神兽!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爱之深,责之切。
韩绍此时才恍然大悟太子的用心良苦。
“孤是喜欢他。可他不?乖不?听话,就算孤再喜欢,也是不?会要的,所以他必须听孤的话,这颗心必须拴在孤身上?。孤也不?会让那些人?有机会将他变成第二个杨向薇!”
若不?是顾着皇城里的父皇和一些老臣尚还算衷心,谢麟初或许在答应成婚的当日就跑了。
整个皇城早需要一场血的洗礼来彻底净化。但?看到男人?向他投来的炙热目光,他到底心软了。
计划只是一瞬间就想完了,多余的时间只是谢麟初在说服自己。
当他意识到自己错过的三年?里,那些人?已经朝澜溯动了手,他就决定?将这个被虫蛀透的王朝从根上?彻底改变。
如果当初他死了也便罢了,可他还活着。
他会将澜溯死死攥在手心,再也不?放手。
他的澜溯不?会属于王朝,不?会属于【虚天司】,不?会属于朝里任何一股势力……
他只属于他谢麟初一个,任何人?休想窥觊分毫!
映着满船烛火,谢麟初目光灼灼。
饮尽最后一口酒,他拢了拢身上?的衣袍站起身。“一会儿躲远点,孤可顾不?上?你?们。”
他听见风声了。
金阴赤渊掌天下水域,想要追上?他实在容易。
当然,他一开始就是要这家伙追上?而已。只是,不?能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