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玉夫人一个劲地嘱咐下人小心搀扶。
看着女儿拄着拐杖踮脚的模样,玉夫人的眼眶都红了,念道:“下回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去什么劳甚子的秋猎了,你求我也不准!”
玉娇挽住自个娘亲的胳膊,笑得甚甜:“娘亲你且宽心,女儿以后不去秋猎了。”
“可有伤到哪?”
玉娇道:“这回多亏有裴护卫和其他的护卫在,所以我只是崴了脚而已。”
玉盛闻言,目光复杂的落在了跟随在身后的裴疆,心中已经隐隐相信女儿那日在书房与他说的话了。
她说顾家会来寻人参续命,而顾家也真的来了。她说这裴疆会在将来救她,现在也真的救了。
听早上回来传消息的下人说,裴疆为了救女儿,差些送了性命。
现在不管女儿梦中的事情是真是假,而裴疆救了女儿是真。哪怕护卫护主子是天经地义,但从古至今卖主求荣,为求自保弃主不顾的人多不胜数,所以这个裴疆品性着实是难能可贵。
玉夫人从自个女儿的院子离开后,玉娇忙让福全去告诉裴疆,让他这几日好生休息,待伤养好了,便就回来赤玉小院当值。
福全去寻裴疆的时候,发现裴疆站在他那小屋门口迟迟没进去,他也就凑过去看了一眼。
裴疆那间小屋全然变了样。
屋子里边的杂物全部被搬走了,屋子敞亮了不少。同时也添了不少的家具,新床、新桌椅和衣柜,这一看,比其他下人的房好了不知道多少。
福全也看到了今早一群人在这后院忙进忙出的,所以看到这里的变化也没有多大的惊诧,只道:“裴护卫你这回立了大功,小姐今日一早就让人先行回来置办了这些。”
裴疆听到这,眉梢微微的动了动,随后转头看向身边的福全,问:“都是小姐让人准备的?”
福全:“可不,向来是想给裴护卫一个惊喜吧,人沈护卫都没有这个待遇呢,也就是得了老爷的赏,对了,老爷也给裴护卫准备了赏,估摸着一会管事就会带人送过来。”
裴疆不在意什么赏,在意的是福全的前两句话。主子只给了自己准备这些,没有给旁人准备。
想到这,向来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福全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倒是没有注意到裴疆这丝笑意,不然非得惊掉了下巴。
在玉家下人的眼中,裴疆就是一个不会哭不会伤心更不会笑,没有任何七情六欲的怪人。
半晌后,裴疆抬脚走入了已然陌生的屋子,在床上坐了下来。
福全跟着走了进去,边走边说:“小姐让裴护卫这几日养好伤,然后再回到赤玉小院当值。”
这一个月内就伤了三回,可半点都不看出虚弱的模样,裴护卫还真和常人不一样。
“还有,小姐让小的看看裴护卫身上的伤口,顺便上药。”
福全的话一落,裴疆就开始解开衣服,一点也不含糊。
看到了裴疆身上的伤口,福全:……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这要换成他,他早就在床上躺着了,估计没半年绝对恢复不了,这裴疆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呀?!
福全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自个以后真得把裴疆当成主子一样伺候着了,不然哪天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估摸着他也就活不长了。
从柜子上拿了药下来,小心翼翼的替裴疆身后的爪痕上药。
裴疆看着这屋中的摆设,思索了许久,问身后的福全:“若是梦到一个女子衣着单薄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正包扎着伤口的福全被这么一问,蓦地一怔,下意识的开口:“显然思春了呀……”
裴疆转身看向他:“思春?”
福全点头,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那梦中的女子可是裴护卫心仪的女子?”
裴疆微微蹙眉:“心仪?”
看着那张冷漠俊脸露出不懂男女之情的懵懂,福全忽然觉得裴护卫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了。
“就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想要让那女人成为自己最亲密的人,喜怒哀乐都被她牵动着的那种喜欢,裴护卫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裴疆仔细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
福全见他点头,顿时激动了起来:“裴护卫可是看上了哪院的丫头?趁着现在救了小姐有功,赶紧与小姐说,兴许小姐就成全了裴护卫!”
裴疆看了眼福全后,又转回了身。不说话而微微抿唇,眼中露出了些许的复杂。
原来,他喜欢主子。
再说玉娇听到福全说裴疆有了心仪的女子,差些没被茶水给呛了。
缓了口气,很肯定的说:“不可能,决然是不可能。”
若裴疆真有心仪的女子,那么梦中的裴疆就不会无妻无妾了。
但福全也是很肯定,“裴护卫说他梦到了那女子,对他笑,喊他的名字。”
自然,福全可不敢当着主子的面前说出原话中“衣着单薄”这几个字。
听到裴疆做了梦,玉娇表情微微一变。许是自个做梦会成真了之后,玉娇对与“梦”相关的事格外的在意。
这裴疆莫不是和她一样梦到了将来发生的事情了吧?那他梦中的女子是谁?难道是和她一样,梦到的都是那些……?
想到这,玉娇觉得荒唐,也不敢再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