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怎么可能??
不是都说顾行野一向最公私分明了吗,怎么连自己公司里的老?员工都能?因为招惹了乐清时而被轻易开除?
乐康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觉得心中的怒火积攒到极点,怒道:“好了!不要再说那么多废话!你赶紧乖乖过来把镯子取了给我看看,我看你是这么多年?没?人管教?,愈发性?子顽劣了,一点礼数都不懂,回门居然连回门礼也不带!今天我就要好好管教?管教?你!”
少年?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愈发使乐父暴躁,乐父一怒之下竟然抽出腰间的皮带,狰狞道:“不怪得别?人会打你,就你这个臭脾气,无论谁带,都不可能?受得了的。今天我看是不打你一顿,你是不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了!”
乐清时一怔。
什么意思,原来这便宜爹把他赶出去让别?人养,但他又跑丢了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会挨打吗?
乐清时惊愕之下竟忘了要躲,眼睁睁地看着乐康拿起皮带奋力一卷,将他身后餐桌上的无辜茶壶给带到了地上,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玻璃制的茶壶摔了个四分五裂。
茶壶砸碎在乐清时脚边,锋利的碎片四溅,其中有轻薄的一片就不受控地弹起,竟划过了少年?细嫩的手背皮肤。
乐清时皮肤薄而软透,碎片一蹭就留下了一道浅红的划痕。没?到出血的地步,但终归破了点皮,比少年?肤色还白的划痕留在上面,看着怪吓人的。
乐清时刚才独自一人面对这家人都从容冷静的,现在自己一受伤,倒是露出了点失措的神情。
听见里面传来仿若瓷器打砸的声音,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传唤的男人黑着脸,实在等?不下去了。
男人握在门把手上的大掌攥紧了,锻炼良好的肌肉也绷起,将西服稍稍撑开些许。
只听“咔哒”一声,乐父那托人花了大价钱重金打造但却华而不实的雕花轻木门把手竟然齐根断裂,直直地坠落到地上,摔成了个破木头?疙瘩。
众人循着动静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高挑英俊的男人阴沉着脸色,淡淡朝断裂在地的门把手瞥了眼,淡声:“抱歉,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一会我会让人来商议赔偿事宜的,不过……”
男人懒懒抬眸,眼底一片寒凉,语气有几分嘲弄:“不过既然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谈什么赔不赔的事了吧?”
乐家人脸色全白了。
乐康的脸色尤为难看,随着顾行野走近沉稳的脚步声,他吓得四肢一软,手上的皮带都掉到地上了,铜扣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总……”乐康哆嗦了一下,想要解释。
顾行野却看也不看他,深灰色的眸子下移,冰冷的视线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扫了一圈,而后停在了少年?添了一道划痕的手背上,平稳的语调听不出含有什么情绪。
“乐清时,我给你时间自己处理,你就把自己给处理成这样?了?”
被点到名?字的少年?鼻子一酸,一改刚才清冷孤傲的姿态,顿时乳燕投林般扑进男人的怀里,委屈得不行:“老?公,他打我!”
好痛啊,他该不会留疤吧QAQ
乐康:“????”
乐父哑然一瞬,随即就是大呼小叫地喊冤:“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动手!只是清时太会顶嘴了,我一时生气,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罢了……怎么可能?会动手打人呢?!”
乐宅的整体装修风格都是比较奢靡,主打一个华而不实。比如大门就是用的是镂空木雕工艺,取的密度较轻的木材做的,自然几乎约等?于没?有隔音效果。
顾行野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那些刻薄的话语,他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但却不成想小作精竟然一点也不落下风,一如他曾在婚宴上看见的那样?,矜贵又带着点懒散的傲慢,气得乐家人频频跳脚。
于是顾行野的心境也跟着一会起一会落。
听见乐家人说那些腌臜粗鄙的话语污耳朵时,男人的眉心就紧紧蹙起,听见小作精装模作样?的小腔调又跟着舒展眉心。果然,小作精一如既往的能?作,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无害。
即使自己不在他身边,他也总是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结果刚这么想着,里面就动起手来了。
顾行野不顾约定急忙赶进来,才发现小作精手上的口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顾行野:“。”
好好好,又给小作精找到机会撒娇了是吧。
然而男人一抬眼,却见少年?小脸苍白,眼底似乎浮着浅浅的萤光,原本殷红的唇也紧紧抿着,失了几分血色,一脸无助地看着自己。
好像是真的怕极了。
顾行野蹙眉,把他的手捧起来细细查看了一下:“真的很疼吗?”
没?有啊,确实是浅浅的划痕,只划破了最表皮,但没?有伤及真皮层,所以没?有流血。只要小心不碰水,大概一两天就能?好全了。
但小作精脸上的慌张失措不似作伪,顾行野冷下脸,睨向一旁惴惴不安在叫人调监控为了证明自己没?打人的乐康:“你把人弄伤,还要我主动来要医药箱吗?”
乐康一怔,脸上的难堪一闪而过,咬牙让人连忙拿来,随即赔笑:“有有有,马上就拿来了,您稍等?一下。”
说着等?人拿来了医药箱,自己就一把夺过来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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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野蹙着眉将少年?手背上那道划痕处理了,再拆了个无菌敷贴给人贴上,“现在不痛了吧?”
男人声音依旧是低沉的,乐清时却从中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来。
就好像对待易碎品那样?小心翼翼的。
顾行野确实挺小心的,他不理解小作精怎么会这么娇气,浅浅的划痕也能?怕成这样?。换作别?人他兴许要觉得这样?很矫情了,但对象若是换成小作精,一切就合理了起来。
乐清时的话,应该的确是真的害怕。
毕竟他连噩梦都怕,还要牵着老?公的手才能?睡着,娇气得令他头?疼。
乐清时摸了摸处理好的手背,喏喏:“不疼啦,谢谢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