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槭流：“……”什么遥望，这只鸟不会还在偷窥自己吧。

    叶槭流还没忘记他心如止水的那几天，这也是为什么他并不太想召唤渡鸦，他总觉得每次召唤渡鸦，他的容忍极限又无形之中被修改了一点……

    在他握紧拳头之前，渡鸦仿佛察觉到一样，自然地转变了话题。

    渡鸦掀起一侧翅膀，叶槭流发现他翅膀底下居然藏了一只金色的小袋子，他边说边把自己的喙伸进小袋子，仿佛在从中挑拣：

    “不得不说，您总是如此擅长挑选秘密，既然是您的要求，那么我当然会从我的收藏里找出这座小镇的秘密……”

    说到这里，渡鸦的话语忽然有了个古怪的停顿。

    他思量片刻，抬起头，情真意切地对叶槭流说：

    “请允许我向您致以最真挚的歉意，我恐怕我的收藏里没有关于这座小镇的秘密……”

    仿佛担心这样不够有说服力，渡鸦又激动地挥动翅膀：

    “但请您务必不要因此认为我无法为您服务！发生过的事实、被隐藏的记录、藏在心底的秘密，但凡存在于这个时代，最终都会成为我的收藏！但对于未能确定的秘密，我实在是有心无力，我恐怕您只能亲身经历，才能得知这座小镇的渊源了。”

    未能确定？叶槭流被这个词勾起了浓浓的疑惑。

    虽然渡鸦是自己召唤出来的，但叶槭流一直不清楚他的能力极限，只知道他懂得许多秘密，因此也无从推测这座小镇隐藏的秘密到底属于什么级别。

    他收好心中的疑惑，低声问：“定义亲身经历。”

    见叶槭流没有多失望，渡鸦夸张地长舒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或许您已经知道了，在您身后的群山之间将会举办一场交易会，我的建议是，您可以借助这场交易会，来探寻您渴望得知的秘密。

    “这场交易会的举办地点在群山之间，但举办时间并不是不久后，而是五十年前，如果您能够参加交易会，您就能够回到五十年前，亲眼去见证您想要知道的一切。”

    五十年前……？意思是神秘世界的高端交易会甚至不在现在举办，而是要前往过去的某个时间段举办？叶槭流有些错愕，但很快就发散思维联想起来。

    不等叶槭流询问，渡鸦就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您应该不会对此感到疑惑，但还请允许我为您进一步解释。您应该知道启既是门扉也是钥匙，是开启与拆解的法则，在低等阶，它的信徒的特性一般是开锁和偷窃，但随着等阶提升，它的特性也会越来越神奇。

    “当然，并不是所有启的信徒都能够拥有这些特性，特性是由欲望决定的，哪怕是同样等阶的天命之人，拥有的特性都会有所区别，这种区别会导致不稳定，也就等同于无序。

    “但无形之术可以弥补这种不稳定，比如说通过某些仪式，完全可以利用这一法则开启通往时间上的另一点的门扉。”

    难怪三教会都更青睐启的天命之人，这条道路的功能性也太强了吧……既能够偷窃无形之物，也能够前往任意时间……叶槭流既意外也不意外。

    这就是为什么渡鸦说“未能确定”吗……但只要涉及到穿越时间，就会出现各种悖论……穿越门之后到底会出现在哪里？是过去还是过去的残影？在过去的行为到底会不会改变未来？

    不过从灯教的内网消息来看，交易会每年都会举办，用启开门也不会是第一次，看起来教会内部对此习以为常，应该意味着这个办法是经过验证、足够稳定的吧……

    “如果您决定参加交易会，您只需要抵达门的位置附近，就能够直接打开通往同一时间点的门。”渡鸦很会察言观色，注意到叶槭流垂下眼睛，又快速说出了解决办法，接着小心翼翼地说，“不过进入门后，您会随机出现在门的附近……虽然您应该不在意，但一点合适的伪装会对您更有帮助。”

    不用渡鸦提醒，叶槭流也知道这一行动有多危险，会进门的肯定都是去参加交易会的，等于里面到处都是同行，每个都比他这个还没有晋升第一等阶的邪神强，万一被发现是混进去的，下场简直不用想……

    为了小组调查论文冒这么大的生命危险好像有点没有脑子，但叶槭流对渡鸦的话的确有点好奇，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下次探究“未能确定”的历史就得等到他能够自己打开门了，而他现在甚至还没有晋升第一等阶，成为高等阶强者还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

    密大的学生一向不缺好奇心和求知欲，加上叶槭流一直挺自信，他琢磨了一下，询问渡鸦：

    “我可以随时开门回到现在，是这样吗？”

    “当然，如果您拥有3级遗物，您甚至可以直接关闭已经开启的门。”渡鸦转了转眼睛，流露出一丝狡猾来。

    ……3级遗物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到现在听过的3级遗物就只有密大的狗，难道自己还能把狗偷出来吗……叶槭流嘴角一抽，决定不予理会。

    又和渡鸦交流了一些细节，叶槭流估算着快到召唤时限了，便询问渡鸦：“这次你要收取什么秘密？”

    “稍等，请给我时间计算一下，”渡鸦一副推销员口吻，掰着爪子结账，“嗯……首先，您询问了我关于这座小镇的秘密，但我没能如约交付，所以这个交易并不算数，之后的那些信息就算是赠品，希望能够稍微表达我的歉意……之后的赠品……我们是老朋友了，当然要给点优惠……嗯，那么严格来说，您只向我确认了一件事，也就是说您只要支付一个秘密。”

    他喋喋不休地一通计算，各种优惠折扣加加减减，竟然让叶槭流产生了“啊召唤渡鸦真的好划算”的感觉，甚至觉得之前被多偷走欲望的事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说到这里，渡鸦突然拔高声调，掷地有声地说：“但这是我第一次没能完成您的要求！为了弥补我的信誉，这一次我绝对不能收取报酬！”

    ……？叶槭流大为震惊。

    怎么还带自己降价的……本来召唤渡鸦就够便宜了，现在连交易都免费了……哪怕是叶槭流，此时也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渡鸦太敷衍了，甚至产生了一丝丝补偿心理。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是说如果您不麻烦的话……”渡鸦忽然扭捏起来，爪子在雪地上划拉，小声问叶槭流，“您能够给我一句赞美吗？”

    哦，打五星好评的意思吧，不过你们召唤物难道还有业绩评选的吗……叶槭流一边疑惑，一边觉得这不算什么事。

    他难得真心实意地说：“你很可靠。”

    让叶槭流有些惊讶的是，渡鸦居然表现得矜持了起来，很是得体地行了个礼：“感谢您对我们的这次交易做出评价，非常期待下次与您的会面~”

    叶槭流：“……？”

    眼前的雪乌鸦很快松松软软地塌下去，变回了一堆雪，只留下叶槭流站在小巷里一脸困惑。

    怎么感觉跟海淘商品一样，一键下单即刻抵达……叶槭流思考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他回到餐厅，和加西亚阿维兰用了午餐，并且和他们分享了他接下来的行程，以及似乎有很多人会去旧镇的事。

    出乎意料，反应最大的是阿维兰。

    “你想一个人去旧镇？”阿维兰先是怔愣，接着露出伤脑筋的表情，“嗯……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至少要争取一起去的机会。”

    叶槭流第一反应是拒绝：“不用，一个人行动更方便，而且你们还没有在新镇调查不是吗？”

    阿维兰弯起嘴角，无奈地说：“你忘了艾福说过吗？旧镇附近的山里有狼。”

    叶槭流好笑地问：“继和狗打架之后，你要去和狼打架吗？”

    “虽然也不会消耗太多体力，但我想还有更轻松的解决办法，”阿维兰拉开夹克，给叶槭流看了眼，“刚刚买的，虽然后坐力大了点，但操作起来比较简单，很适合新手。霰/弹/枪其实更好操作，不过我没带合适的包，没有地方放，所以留给你的选择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