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夏夏,我好喜欢你。”她在梦里迷迷糊糊地说。

拍她后背的手顿了下,头顶传来他的声音,“我还该不该相信你?”

唐婉宁用力地点头,“一直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我还想和你去坐摩天轮,和你一起去吃香辣牛肉面。”她咽了咽口水,“我吃不惯日本人生生冷冷的饭菜,我一直都好想,好想有机会再牵着你的手,去吃牛肉面。不知道是回忆的美化,还是芳姨的手艺实在难以复刻,我在北平,在渝州,再没吃过那样筋道的面条,那样炖得软烂的牛肉……”

夏潮生笑得很动听,“小馋猫,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牛肉面?”

唐婉宁用头蹭了蹭他宽阔的胸膛,“我喜欢你带我去吃牛肉面。”她紧接着又说,“不对不对,我就是喜欢你,夏夏……哪怕不吃牛肉面也行,吃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就好。”

夏潮生轻抚她的后脑,“从前怎么不见你对我说话这般动听?难道因为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唐婉宁解释,“梦里当然无所顾忌了……”她突然意识到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做梦?”

夏潮生低头又吻了她一下,故作深沉道:“因为我是你的梦魔,我是根据你的心思来帮你编织美梦的。”

唐婉宁趴在他怀里虔诚地祈求,“那拜托你,以后每天都让我做这样的梦好不好?如果不行,哪怕只是让今天这个梦长一点也好……”

夏潮生的嘴角高高扬起,逗她道:“那我明天安排你在梦里嫁给我好不好?”

唐婉宁喃喃:“好呀,我要穿纯白色的婚纱,裙摆很大很大的那种,上面还要有手工绣的蕾丝……你呢,你穿燕尾服一定很挺拔……”说起婚礼的装扮和布置,她滔滔不绝起来,从礼服到鲜花,从礼堂到美酒,似乎她已经为那一天在内心里排演了无数次。

夏潮生耐心地听着,将她说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在了心里。

唐婉宁正梦到自己牵着夏潮生的手在纯白的礼堂内互相说着说“我愿意”,忽然一阵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她被冻得打了一个哆嗦,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环境确是一片雪白的,可是这里并不是美丽的白色礼堂,而是惨白的,弥漫着浓浓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病房。

她环顾四周,病房里除了她自己,谁也没有。没有夏潮生,也没有宽阔可靠的胸膛。

白色的窗帘随着窗边呼啸的风翩翩起舞,倒真有几分婚纱裙摆随风飘扬的样子。

唐婉宁给自己盖好了被子,盯着敞开的窗外看了半晌,沉思刚刚的一切究竟是发生过的真实情景还是南柯一梦呢?

想着想着,她又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Facile的话:你们觉得是梦还是现实呢?买定离手啊~~

第0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回 遗物

第二天护士推唐婉宁出去做检查的时候,路过了一间被士兵严防死守,围得如铁桶般的病房。

这间病房的主人是谁?放眼整个渝州,还有谁能得到军队这样的重视?答案显而易见。

唐婉宁不由得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问护士:“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呐?”

护士推她走远,才敢回答道:“这里面是夏军长,听说被送进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经过报警事件之后,两人也算共同拥有了秘密,关系变得熟络了起来,所以护士对唐婉宁也算是知无不言。

唐婉宁的心里“咯噔”一下,请求道:“一会检查完出来,你能让我在病房门口多看两眼吗?”

见她不解,唐婉宁解释道:“我……我就是没见过这样的排场,好奇里面的人什么样。”

护士也没多问,只道:“他的房门从来都是紧闭的,除了他的手下、主治大夫和护士长,没有人可以看得到里面是什么样。更何况,外面有那么多站岗的士兵挡着,你连他的病房门都不一定能看全。”

唐婉宁勉强地笑笑,“我就远远的看两眼,图个新鲜。你知道的,这些天一直在病房里,我实在是没什么消遣。”

护士能理解她的感觉,便心软地应了,在回程的时候,把轮椅停在走廊的另一头,让她多看了一会儿。

隔着那堵墙,里面躺着的就是夏潮生了。

她和他离得这么近,又那么远。

梦里,他们穿着婚纱在礼堂前海誓山盟。现实中,她是害他躺在这里的元凶。

唐婉宁悲观地想,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愿意原谅自己了……甚至,他会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她……一想到他曾经那样热切的眼神,一想到昨夜那如假似真的温热胸膛,一想到他们当初那样快乐的时光,唐婉宁只觉得心痛如刀绞。

“我们回去吧。”她低下头,掩饰自己已经泛红的眼睛。

等护士从病房里出去,唐婉宁才把压抑在心里的痛苦发泄出来,放肆地流着泪。她不敢出声,因为门外还有日向彻的手下。

日向彻带着一脸喜色急匆匆闯入病房的时候,唐婉宁梨花带雨的面容正巧映入他的眼帘。

日向彻叹了一口气,用手帕轻柔地帮她抹去泪:“怎么哭了?”

唐婉宁摇了摇头,不说话。

日向彻以为她是因为当年的旧案难过,他轻抚她的脸,“好了,宁宁。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无法改变。但是,我们还有将来不是吗?到时候,别说唐宅,整个渝州我都送给你,怎么样?”

唐婉宁看着他的脸,他的脸上毫无歉意,也没有任何愧疚。在他眼里,那些唐家血淋淋的人命在权力的诱惑面前不值一提。

上天赐给他面若冠玉的一张脸,也许就是为了替他遮掩这狠如蛇蝎的一颗心。

唐婉宁不屑道:“说得轻巧,渝州又不是你的。”

日向彻见她态度有所松动,直言道:“不超过一周,很快就会是。”

看来,那个什么吉田前辈同意出兵了。也不知道方玮宁有没有顺利把她的消息传递出去,一定要把吉田的军队困在鹤云山里才行。

唐婉宁正要说什么,突然一阵强烈地呕吐欲从胸口涌上来,她恶意地直接吐在了日向彻的衣服上。

一向爱干净的日向彻并没有发火,他甚至连身上都没顾上擦,关切地问唐婉宁:“是不是胃不舒服?”

他出去让手下叫了医生之后,才走进洗手间清理自己的衣服。

医生的答案是孕吐。

日向彻询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做堕胎手术。

唐婉宁躺在床上想的却是,这是她那场不为人知的爱恋里仅剩的证据,是她消亡的爱情里唯一的遗物,她要保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