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顿了顿用一种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赞美的语气总结道“……不仅被BOSS给反杀了。”
“……连带着他那整个新手村”
“……都被BOSS给夷为了平地。”
“而我刚才所说的那种‘养成游戏’……”小兰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善解人意”的微笑“……是您作为游戏的‘开发者’和‘唯一的主宰’”
“……去‘创造’一个”
“……完完全全”
“……符合您所有心意和审美的”
“……专属‘玩伴’。”
“这两种游戏”她看着自己的女王那因为她这番堪称是“教科书”级别的“彩虹屁”而重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的绝美的脸“……从本质上”
“……就有着”
“……天壤之别。”
“您觉得”
“……我说得”
“……对吗?”
小兰这番堪称是将“拍马屁”这门艺术给发挥到了极致的话语像一阵最恰到好处的温柔的春风。瞬间就吹散了白曦心中那因为不愉快的联想而升起的最后一丝不爽。
“最终BOSS”……吗?呵这个比喻倒也还算贴切。
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求生欲爆棚的小助理。那双本是充满了冰冷和不悦的蓝色的眼眸里终于还是忍不住泄露出了一丝极其浅淡的真实的笑意。
但是笑意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动作很轻却又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刻的疲惫。
“得了吧。”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已经不再有任何之前的那些冰冷的锋芒。只剩下一种仿佛已经看透了所有红尘俗事的淡淡的倦怠。
“我又不是真的女王S。”
她顿了顿那双澄澈的蓝色的眼眸望向了窗外那一望无际的蔚蓝的天空。眼神里充满了一种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深刻的沧桑。
“……没惹我的人我也不想糟蹋。”
她想起了那几个被她亲手推入地狱的“小宠物”。想起了他们曾经那不可一世的嚣张的嘴脸。也想起了他们如今那比臭水沟里的老鼠还要凄惨的下场。
她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却也同样没有任何复仇后的快感。只剩下一种无边的空虚和疲倦。
她缓缓地收回了自己那飘远的视线。然后她转过头看着那个正一脸“不解”地望着她的年轻的助理。用一种极其平静的仿佛在陈述一个最客观的事实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字母圈”
“……害人啊。”
这句话像一声最沉重的最悲戚的晚钟。在这间空旷的冰冷的豪华的办公室里久久地回荡着。
它不仅仅是在说那些被她亲手毁灭的“仇人”。也不仅仅是在说那个被她亲手囚禁的“爱人”。
更是在说她自己。说那个曾经天真烂漫对爱情充满了无限的美好的幻想的白家小公主。是如何一步一步地被这个充满了欲望掌控和背叛的肮脏的圈子给逼成了现在这个站在世界之巅却又比任何人都要孤独都要寂寞的冰冷的女王。
她赢了全世界。却输掉了那个最初的最快乐的自己。
这或许才是这场游戏里最最残忍的讽刺。
那一声充满了无限的沧桑和疲惫的感叹像一根最细微的却又最尖锐的针轻轻地扎在了小兰的心上。
她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拥有了全世界却又仿佛失去了全世界的年轻的女王。看着她那双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清澈最明亮的蓝色的眼眸里此刻却盛满了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深刻的倦怠和悲伤。
小兰的心中第一次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产生了一丝最纯粹的最强烈的恨意。
是那个男人。是那个该死的混蛋。亲手夺走了她的女王陛下那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快乐。
白曦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助理那充满了愤愤不平的情绪。她只是沉浸在自己那无边的巨大的空虚和疲惫之中无法自拔。
她缓缓地从那张冰冷的总裁椅上站了起来。她赤着脚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了那巨大的落地窗前。她将自己那冰凉的光洁的额头轻轻地抵在了那同样冰冷的坚硬的玻璃上。
她看着窗外那一望无际的繁华的却又陌生的城市。看着那一栋栋如同冰冷的钢铁丛林般的高楼大厦。看着那一个个如同渺小的蝼蚁般的奔波忙碌的身影。
她缓缓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里充满了一种如果人生可以重来的深深的无力的渴望。
“如果……有的选……”
她的声音很轻很飘像一阵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的叹息。
“……我一定是想继续做那无忧无-虑的白家小公主。”
“……不用嫁人。”
“……只需要一辈子做自己。”
“……随意的吃喝玩乐就好了。”
这句话像一声最悲戚的挽歌。在这间空旷的冰冷的豪华的办公室里久久地回荡着。
她在为那个早已被她亲手埋葬的曾经的自己举行着一场最盛大也最孤独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