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晼疯狂发送的消息占据了一整个版面。
在一通对龚序秋他妈无情的攻击和指责后。
陈晼:【我陈某人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碰上这么个恶婆婆,她?简直比黄世仁还要木石心肠!】
闻元安:【她?并不是?木石心肠。】
于祗:【她?根本没有心,这你上次说?的。】
陈晼:【......】
于祗才从手机里微笑着抬头,在看见翟颍的一瞬间?,唇角的弧度缓缓平展了下?来?。
闻元安边和陈晼打语音,安慰她?几句,也?捕捉到了翟颍的身影。
她?轻嘘道,“找你这个嫂子?敬酒来?了,那腰扭的。”
翟颍是?江盛秘书的女儿,翟秘书跟在他身边快二十年,为?江家贡献了他的大半辈子?,后来?死在了集团工地上。
江盛心里过意不去,就把他膝下?唯一的女儿接回江家养着,又送她?出国去念书。
翟颍笑着喊了声,“于姐姐,好多年没见过了。”
闻元安站在旁边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礼服看着半新不新的,还是?前几年的老样子?,像拿了谁的旧礼服临时?赶工出来?的。
也?没戴什么珠宝,只有耳朵上一对翡翠玉环,却并不衬她?梳的这个发髻。整个人像东拼西凑起来?的,这里拆一点?,那边补一点?,要不就是?造型师和她?有仇。
不过抛开这些,翟颍还是?长得一副美人面孔,至少占个文雅。
她?出了一趟国,倒是?漂亮不少。
于祗淡淡应了一下?,“小颍,这么快毕业回来?了?”
翟颍眼底有几许不易察觉的失落划过,“不算快了,连你和哥哥的婚礼都没能赶回来?参加,真不应该。”
“有什么不应该的!你又不是?江听白的正经妹妹,真看得起自己啊。”
一道悠闲的女声从闻元安手机里传出来?。
于祗在心里默念道:感谢你,我平平无奇的嘴替。
闻元安温柔地笑了笑,“别计较啊小颖,陈总说?话?就是?比较直。”
她?哪敢计较?用什么计较?
陈大小姐拿话?怼她?也?不是?第一回了。
在翟颍出国前就是?这样,但凡有陈晼在的场合,她?不躲着走就只有挨骂。
她?们当中没有谁看起过她?翟颍。
但于祗是?从不会对她?疾言厉色的,她?永远一副温婉端庄的、施舍者的高姿态站在那,拉着翟颍的手问还缺什么短什么?
可是?谁要她?这种装模作?样的关心。
翟颍不讨厌陈晼,也?不讨厌闻元安。
她?最讨厌于祗,讨厌她?高高在上,讨厌她?一尘不染。
讨厌江听白那么骄傲,却卑微的,喜欢了于祗那么多年。
于祗岔开了话?题,“毕业了,打算在哪儿工作??”
翟颍没有看她?,只是?盯着鞋面。
她?紧紧攥着裙摆,似有不安地说?道,“江伯伯要我去集团锻炼一下?,跟在哥哥身边,也?学着看看眉眼高低什么的。”
最让人不适的是?,她?说?起哥哥的时?候,竟还羞红了面容。
于祗觉得胸口的气血有些逆行,这两句话?怎么听着那么不舒服?
尤其是?跟在哥哥身边那句,那一刹那间?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你拿什么身份跟着江听白?
谁他妈是?你哥哥啊?你姓江吗就叫他哥。
但多年修得的沉静让她?硬生?生?忍住了。
很早以前吧,陈晼总是?说?翟颍这人阴,还说?像这种不敢平视别人眼睛的人,一般心里都藏了大奸的。
于祗不以为?然,也?没把她?的话?认真放心上,毕竟翟颍是?哪一路货色都跟她?关系不大,过去她?们之间?没什么交集,将来?也?不会有。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陌生?人,还是?个身世可怜的陌生?人。
但是?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
她?看翟颍真的不大顺眼了。
于祗面上还是?含笑道,“是?吗?那你可要好好学啊。”
旋即又敛住了眸光,语调仍平稳,“年纪轻轻的,走错了路就不好了。”
闻元安嘴唇微张,有些诧异地看她?。
没听错的话?,于祗是?在敲打翟颍,第一次红牌?
不问风月的二小姐是?什么时?候开的窍?
于祗没再和翟颍做过多的纠缠,而是?踩着大厅内舒缓的交响乐曲,掩裙下?瑶台般走到了江盛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