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静在张罗着暑假最后的山顶聚会,选在了有流星雨的后天晚上,说已经在门头沟的百花山上搭好帐篷。
她给于祗打电话,“你一定要来啊, 都两年没有见我们了。”
“等会儿, 我问下。”
“......”
于祗握着手机, “听白哥, 我后天能去吗?”
江听白难得好说话, “去。”
于祗对简静说,“好了我可以去。”
缺心眼的简静直接问,“你俩订亲了?这种事儿还要问他呢。”
于祗被订亲这两个字吓坏。
当着江听白又不好抗拒得太厉害, 被他听见一定会反问, “你是不是有点儿太高看自己了?”
于祗干笑了两声,“你在说什么呢简静, 听白哥才看不上我。”
她都贬低自己来抬高江听白的身价了。应该不会再生气。
但江听白头也不抬地回, “看不看得上再说,关键谁乐意看你!”
“......”
于祗心道, 您不看是最好。将来愿意祸害谁就祸害谁去。
等到上了山于祗才知道, 江听白为什么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是因为他自己也去。
和龚序秋他们一起,帐篷搭在更高处,江听白还命人搬来了天文望远镜。
陈晼因为去了次酒吧,直接被她爸关到开学。到这会儿都没露面。
于祗过了起初的兴奋劲儿,和简静她们一起野餐完,有些无聊地翻起了杂志。
“你要喝吗?”
简静摸来一听鸡尾酒给她。
于祗坐在露营椅上,眼睛都亮了,“哪儿来的?”
她很少被允许喝酒,为数不多的两次,是被陈晼带的。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身体已经有大人的雏形,但灵魂又还拖沓着没长大,因而格外渴望着。总是做出一些模仿大人的举动,喝酒就是很具代表性的一样。
简静搬了把椅子和她坐一起,“从上面的公子哥儿那里拿的。”
于祗打开喝了一口,甜甜的像软饮,有酒精的后调。
“陈晼还没能出来呢?”简静问。
于祗嗯了声,“你还会想她?”
简静说是,“没个斗嘴抢食儿的人,我还不习惯。”
“想好高考完报什么专业了吗?”于祗突然问起来。
简静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轮得上我挑呐?什么专业要我就学什么。”
想了会儿她又说,“反正不管学什么,最后都要接受家里的安排,几时轮到我作主?”
于祗说,“那倒也是。”
不知不觉酒已经见了底。那一年于祗还没多少酒量,酒品也差得惊人。
她喝多也不想着去睡,就爱说话,一个劲儿笑。
从她提着裙子跑到山上,对江听白连说了三句,“喂!那位戴眼镜儿充文豪的,流星雨出来没有?出来了就让开给我看看。”
夸张的举止,不讲礼貌的称呼,霸道的做派。江听白再一看她嫣红的脸颊,就知道她喝高了。解放天性了属于是。
于祲回头看一眼他妹妹,“在哪儿喝的你?谁给你的酒啊。”
“少管。”
于祗直接怼过去。
“......”
江听白扶稳了她,“来,你上我这儿来看。”
在他已经调好光距的视野里,于祗没有看见流星雨,只看见一颗比其他都要亮的、散发出橙红色光芒的恒星体。
她打着酒嗝问,“江听白,那是什么?”
于祗没有再叫他听白哥。她直呼其名,却更显亲密。
江听白走到她身后,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弯下腰去看。他耐心地和她解释,“是位于猎户座内的、已经演化到晚年的大质量恒星,在天文学上被叫做Betelgeuse.”
于祗清醒的时候也未必听得进这些。
酒喝得神志不清了,她就更是只会重复:“它真的很亮,它正在发光。”
“不,不一定。”
江听白和她贴的很近,呼出的气息吹起她鬓边蓬松的发丝,令于祗觉得热。又和酒劲儿烘煊出来的不是一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