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祗昨晚在飞机上没怎么休息好。又一路长途跋涉的?,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在江听白对苏黎世湖地狱般的?描述中,于祗的?梦里,一直有一只攧手攧脚的?天鹅在鬼叫。
她挣扎着醒来时,格林尼治标准时间刚过八点。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发黄的?台灯。隔壁相邻的?书房里,不时传来一两句江听白低沉的?声音,“寕江能源这边,高纯硅项目以万吨数继续投产,不要畏首畏尾,保持住已经确立下来的?行业优势。”
于祗穿上棉质拖鞋走过去?,扶着乌色门框,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即便在低瓦数的?吊灯灯光下,她也轻而易举发觉他眼下有淡淡的?一圈青色,口中雌黄地出卖着他的?惫倦。
她想?问他,是这几天都睡得不好吗?为什么没睡好,因为工作忙还是为了她。
蓦地响起阵门铃声,是酒店的?送餐服务。
于祗刚要去?开,江听白说了句“稍等”,暂停了视频会议后,倒比她先一步将?门打开。
送餐的?服务生把开胃酒、头?盘、牛排和佐餐酒依序摆放在长桌上。他们出去?后,江听白看了眼扶门站着的?,一脸娇模样,怯弱着不敢上前的?于祗。
她才刚睡醒,一蓬乌发半堆在颈侧,长袖束口的?真丝睡裙下藏着显而易见的?窈窕身形,宽大的?领口露出大片莹润的?肌肤。像春寒刚过时料料峭峭的?洁净天气?,一股子不染人间桃李花的?素白无暇。
他的?目光紧锁在她身上。江听白拉开椅子,明白地下了道命令,“过来吃饭。”
于祗依他的?话走过去?,她捏着叉子问,“你不饿么?怎么不一起吃。”
“你也不看现?在几点?”
江听白给?她切完牛排,把刀叉往桌上一丢,又坐回了书桌前发号施令。
他这张嘴是永远都不会好了。就不能友好地说吃过了吗?
于祗忿忿地叉起块牛排大嚼起来。那架势完全?是把牛肉当成江听白的?肉在咬。
她吃完饭,才想?起来给?权立发信息,说自己左手骨裂了,可能还要再晚几天回去?。
权立回她说好好休息。
于祗漱了口靠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料定江听白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她给?陈晼打语音电话。
那边非常热闹。陈晼大喊着对她说,“我?们在木屋里烤肉呢,你好点了吗?”
于祗说好了一点,“就是江听白总对我?不冷不热的?,我?怎么办呀?”
“他还为你提离婚的?事生气?呗。”陈晼说。
于祗翻了个白眼,“我?问的?是怎么办!没问你为什么,我?不知道他在生气??”
陈晼觉得她才是多此一问的?那个,“哎哟二小姐,你半夜和他来上一炮,什么都解决了。”
“他哪里还会肯和我?做呀!”于祗偷摸看一眼浴室,压低了声音说,“你没看他那德行,好像寕江证券那十二个亿,是我?亏掉的?一样!”
陈晼纠正她,“那不能叫亏,前天陈子庚把江思这种人傻钱多的?行为,定性为鬼摸头?。”
说完她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江思早已经成为金融圈的?一个大笑话,只不过碍于她的?家世,没人敢笑到她面前去?罢了。
陈晼笑完又问于祗,“你怎么不跟我?一起笑?”
都什么时候她还说这个!
于祗叹了口气?,“你猜我?为什么不笑?”
“你不笑,是因为你生性就不爱笑。”
“......”
陈晼意识到于祗是真着急,也打住了话头?子,正经地和她说,“他不肯,你可以勾引他啊。暴露点儿的?睡裙你有带吧?总之一个原则,什么骚穿什么。还有第二,就是疯狂擦边。”
于祗没听懂,“什么叫擦边?怎么擦。”
她刚说完这句话。江听白就很?突然地从浴室里出来了。
于祗吓得手一哆嗦,手机掉在了地毯上。眼看江听白瞧她这边走过来,她侧弯着身子着急地去?捡,手指够了又够,结果反而把手机推得更外面了。
她泄气?的?,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
江听白拿了她的?药,朝这边走来,他取下她的?绷带,很?生硬的?语气?,“坐好,给?你换次药。”
这时茶几底下传来两声响亮的?酒嗝。
原来陈晼卡住了是因为在喝酒。而于祗只希望,她已经忘记了上一个话题。
但好为人师的?陈总显然没有。
她在江听白全?神贯注听着的?情况下,气?沉丹田地喊出来,“擦边你都不知道?你真是白活这些年。”
就到这里吧,别再说了。于祗在心里默默祈祷。她愿一生吃斋念佛。
哪里知道下一秒钟。就在江听白狐疑地转过头?来,满眼的?难以置信,目不转睛盯着于祗看的?这一刻里。
被酒精腌坏了脑子的?陈晼大声的?、夸张的?浪笑着,“就是用你最软的?部?位,疯狂去?擦江总的?枪啦!”
说实话。在她说这句话的?短短五秒钟之内,于祗已经在考虑该换到哪个星球上生活了。
然而这一切还没结束。陈晼在那头?友情提示,“男人那杆枪在哪儿,不会也要我?教你吧?”
江听白终于出声,“谁在说话?”
陈晼的?声音实在太?放荡,他一时半会儿没分辨出来。
那边一听是江听白的?声音,陈晼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