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江听白点开和于祗的聊天?框。她事无巨细和他报备。
【白~晚上我煮了?红酒喝,橙子放多了?,很酸。】
【老公,你怎么会喜欢看《无人生还》的?光看简介就吓死的程度好吗?】
【怎么还不?回来呀?快回来,快回来。】
他很快翻身下床,换上昌妈备好的一套短袖长裤,在楼下拿了?车钥匙,又独自开车回了?于祗那儿。
江听白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靠窗的手?肘撑头,他开过空旷无人的高架桥时,自己也?忍不?住笑话自己。
刚才?偏赌这口气不?回家给她看。不?知道是在给自己找回什么面子?怎么也?不?想想,他在于祗跟前哪里还有什么面子?
说出去要笑死龚序秋那帮畜生。他强行?挽尊的结果就是三?更半夜,以?一种更灰溜溜的方式偷摸回家。
第77章 [VIP] 纸婚
Chapter 77
江听白把车停稳在院子里, 摁指纹开了大门,捻着手脚上?二楼。一切都畅通无?阻。只有卧室的门把手怎么都摁不下去。
像是?早料到他会有夜半翻墙这出一样。于祗提前反锁了门。
江听白想照着这扇门来一脚,又怕吵醒她本就衰弱的睡眠。忍了再忍, 从客房里抽了床毯子,窝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囫囵躺下。
于祗第二天醒来。下楼时边叫眉姨。
但眉姨冲她挤眉弄眼地摆摆手。指一指沙发上?的江听白,小声说?,“先生才刚刚睡着没多久。”
也就是?她上?班的时候, 六点还不到。江听白还坐在沙发上?看球赛, 手边的烟灰积了老长, 紫砂莲蓬水注里堆满废烟头。
眉姨见她手里拿着行李箱。问她说?, “太太要去哪儿, 出差吗?”
于祗点头,“去趟杭州。”
她外公前些天挪进了西湖边的旧宅子里休养。随行的医生说?怕是?情况不大好了, 明容离家去乡嫁到北京三十多年, 没道理?这个时候还不在跟前尽孝。
眉姨送她到门口,“太太路上?小心?啊。”
于祗看一眼还在熟睡的江听白。盛夏清晨的风已?经有了几分温热。她在极缓慢的转身里感觉到了一闪而过的、剧烈的心?痛, 像走在幅员辽阔的平原上?忽然被一道高强度的雷电击中。
一定是?最烂的作者。用她三流的文笔,安排好他们对立、懵懂、彼此敌对的幼年, 又在青年时, 勾划出这么杂而多的、令人?频频失控、心?跳加速的转折, 才写下这样一个不能更俗套的故事。
在人?类所有的美德里, 于祗最向往一个勇敢。
她曾在十大杰出青年律师的评选上?说?过,勇敢是?历史文明里创造出的最高级的词汇。因?为她没有, 所以?很憧憬。在还没有开始做, 就知?道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输的事上?, 于祗从不赌运气。就像她从不告诉她的当事人?任何一点含糊其词的、没有把握的证据一样。
现在命运把她推到了最需要她勇敢的时刻,她依然退缩。
她已?经是?这样的人?, 谁也没办法。哪怕,她一点也不满意这样的自己。
于祲开车来接她。于祗坐上?去问,“哥,你也去吗?还是?就到机场。”
他点头,“我住一晚就回来,陪陪外公,最近公司事不少。”
于祲看了眼副驾上?的他妹妹,“江听白还在上?海呢?等探望完了外公,你不如直接从杭州过去找他。”
“本来是?这么想的,”于祗仰靠在椅背上?闭目,清丽的声音难掩一丝哑,“但他昨晚回来了。”
于祲听完惊讶地扭头去看她,“下那么大暴雨,航班都停了,他怎么回得来?”
“他是?江听白,自然有办法。”于祗抿着唇角说?。
于祲一边打着方向盘,他笑一下,“再有办法也得赌上?命。”
于祗当然知?道这些骇人?却情真的细节,“暴风雨没要命,倒是?他回了家以?后,被我气得要命。”
感情是?好感情。否则她也用不着这么难过。如果从最开始,就是?你贪色我图利、奉命行事的随便结场婚。那一定比最蹩脚的电影散场,还叫人?不想再多停留一秒钟。
“他被你气惯了的,也没有哪回认真超过十分钟,不到一会儿就于二于二的叫,我还不知?道么?”
“都不用你哄他,自己就会好的。”
“恕我直言,你反而在他面前架子挺足,人?一直爬着梯子在够你呢。他也不嫌手酸脚酸。”
以?于祲对江听白的了解,这三句话说?的算很中肯。
“别再说?了。”
于祗忽然别过头去,鼻音很重的丢下这么句话,酸透的眼眶里滚下一行泪。
“怎么了大早上?的?昨晚吵得很凶吗?”
于祲被她突然的沮丧和哀切吓坏,这不像他妹妹,于祗虽然胆子小,温吞怯弱一点,但不是?遇事就会掉金豆子的性?格。
于祗抽着鼻子,“没有吵,我说?我们改天再谈,但我不知?道怎么谈。”
于祲紧张地问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想离婚了,和江听白离婚。”
于祗烦躁地把手里的纸巾揉来揉去,她不能告诉于祲,以?他俩的交情等于是?告诉了江听白。
“他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这是?于祲的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