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1)

于祗悲壮地点点头,“别小看我,刚才你顶那么凶,不是都挺过来了。”

江听白抬眼?看她,“行啊于二,你现在?说起这种话来,都不带脸红的。”

“当然,”于祗全?不避讳地直视他?,用一?种聊闲话的语气说,“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老公是什么不要脸的人,跟着他?能学什么好?”

于祗刚说完,还没来得及因为挖苦他?而?高兴,就狼嚎鬼叫了好大一?声。

江听白突然故意?加重了几分力道。但他?装不知道,“怎么了二小姐?”

于祗咬牙切齿的,“你手?上能稍微有点轻重?”

江听白哂笑,“我横竖是脸都不要的人,管什么轻重。”

好小气。三十四了还这么小气。

于祗等他?上完药,就重重一?脚把江听白踢开,他?没有防备,这猛一?下踢得他?一?个扑腾,差点摔在?地毯上。她自?个儿反而?蒙着薄被躺下了。

“嚯!忒现实了也。过完河现抽桥板,吃饱了就骂厨子,”江听白靠拽着委地的床幔才稳住身形,边说道,“念完经您立马杀和尚呐。”

于祗听他?抖落这几句京腔,忍不住想?笑,肩膀在?被子里?一?颤一?颤的。

烦死了!她根本不想?这么快笑的,她还在?生?气。

江听白看她这动静,“你就憋着吧你,于二,当心抽羊角风。”

他?把药酒放好,去浴室里?洗了把手?,这药酒沾上了就很难洗掉,他?用洗手?液搓了半天,又喷了点柑橘调的香水,才完全?盖掉那股冲鼻子的味道。

江听白左闻右闻,确定不会呛着她了才回卧室,掀开被子躺进去。

于祗没睡着。江听白一?挨上来,她就往旁边躲了躲,他?再往前一?点,她又准备挪位子的时候被江听白一?把搂住。

“真跟我一?般见?识?”

江听白暖暖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

于祗用娇憨的鼻音唔了声。

江听白把她翻过来,“给你道歉也不行么?”

于祗头抵着他?的胸口一?阵摇,“不行。”

“那这样呢?”

江听白在?黑暗中无?误地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

于祗被他?搅弄得塌了火,只好讲一?句,“你这是犯规。”

“我从来不讲什么狗屁规矩。”

江听白大方坦白,“所以才钟情你这个规矩人儿。”

于祗气喘吁吁的被他?摁在?怀里?。

“知道你高三那年我给你补课,你的小脸离得我那么近,歪着头跟我说不会,咬着唇听我讲题的时候,我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吗?”

江听白的声音有餍足后的、浓重的沉郁感。

于祗打了个哈欠,“你在?想?什么呀?”

江听白把她往上提了提,他?吻她的鼻尖,若即若离的,三五不时挨碰着她的嘴唇,浮浮沉沉地吻着,用一?种至糜至欲的低哑音色说,“想?将你深蓝色的校服裙推到腰间,再把你压到书架中间的那本《圣经》上,做到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

他?们附中鼎鼎大名的,高中语文古诗填空永远是零分,被语文组的老师集体?抵制的江听白。一?个从来不读诗词的人,这个时候,倒是被他?卖弄了一?手?。

于祗耳根后面热起来,“早就说了你不要脸。”

“很庆幸我从小学会克制。”江听白说。

浓厚的困意?涌上来,于祗往他?肩窝里?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你猜那时候我在?想?什么?”

江听白当然知道。

所以他?说,“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于祗在?睡着之?前说,“把你和芭蕾舞鞋一?起扔进不可回收的垃圾桶里?。”

“......”

江听白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两下无?声,他?解嘲似的弯一?点唇角。

法式对开窗外摇晃着星河万万里?。那一?年夏天,江听白二十三岁。

用尽他?最好的想?象,全?力以赴的去肖想?,也不会想?到,那些因不见?天日?而?暗沉无?光,踟蹰独行,叛道离经,铺陈笔墨挥毫在?纸上,也只能是写满一?页荒唐的不堪心事。会在?这样一?个淤塞着满室情昧的夜晚,用玩笑式的口吻,跟偎他?怀中,早已成为他?妻子的于二提起来。

六月底的最后一?个周五晚上是陈晼生?日?。

龚序秋像迎接极为隆重的外事活动一?样忙了大半个月,地点就选在?W.E酒店的花园露台,毗邻故宫的格局和风景自?不必说。布置场地的一?万朵鲜花,都是她生?日?前一?天下午从厄瓜多尔空运来的水母玫瑰。香槟也选的是和陈晼出生?年份相同的Louis Roederer.

他?曾就这件事征询过于祗的意?见?。

于祗坐在?她家院子里?的遮阳伞下,搅着咖啡对他?说,“你什么样的场面没经过?请最高规格的餐点师,买最贵的花和酒,邀身份最尊贵的来宾。使劲儿砸银子下去,有什么难的?还用得着问我吗。”

“那宾客名单呢?要不要再看看,”龚序秋拿出长串的单子问她,“你看简静是不是不用请?我怕她俩呛起来。”

于祗斩钉截铁,“一?定要请。”

“为什么!”

于祗摇着头笑了笑,“你相信我,她们做了一?辈子的对头,谁都见?不得谁好。像这样挣大脸的时刻,你甚至可以不在?。但简静,就是用绑的,陈晼也会让人捆了她来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