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祗后怕地抚着胸口,她小心?探出头看了一眼月光下泛起粼光的这片静湖,又忙缩了回来,“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以前就总这么说。”
江听白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我说什么了?”
“你说,”于祗回想了一下他十年前说话的口气?,严肃里是半点水分都没?有的认真,她低沉着嗓音,“这道题再?做错一次,我立马把你扔湖里。”
于祗还记得自己怎么回他的,连音调都打着抖,她知道江听白从不开?玩笑?。她问?他,“就非扔湖里不可吗?”
江听白说的是,“把你脑子里的水放一放,省了抽水蓄湖。”
后来那道不等式证明题她真就再?也没?敢做错过。
江听白心?虚地咳了一声,“以后像这种?,不怎么愉快的往事,能不提了么?”
于祗完全?是坐在他的手臂上,她勾着他的脖子,“我以为你骂我骂得挺高兴的。”
江听白说,“所以你讨厌了我那么多年,对吗于二?”
“你还不应该被讨厌?”
江听白解嘲般地笑?,“是我活该,你一点都没?冤了我。”
听着他隐约失落又有点懊悔的语调,于祗感觉到自己的嘴太快说错了话。
她低了低头,额头轻轻抵上他的,柔声哄转他,“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说了,好不好?”
江听白皱了下眉,她的声线太软、太细、太黏,用撒娇的气?音来道一个不该由她道的歉,让他没?有任何征兆地起了兴,太乖了,她真的太乖了,很叫人受不住,那股欲念燥得他想点根烟来压一压。但手上抱着她,又腾不开?,只能长?久地闭一闭眼,用力地深吸一口气?,以此纾解。
再?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于二这个弱秧子,非折在床上不可。
江听白睁开?眼,他喉结微滚,“我说......于二。”
“嗯?”
江听白紧抿着忧愁的脸色对她说,“你以后蛮横一点,好吧?最好是撒泼骂街。”
“......”
荒谬又离谱的要求。
于祗坐在江听白手上回去?的时?候,她随手一指西北方?,“老公,初夏的夜晚能看见土星吗?”
江听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要是这么个看法儿的话,你这辈子大概都别想看见它?。”
“为什么!”
他无奈地伸手指个正反方?,“因为土星是在南偏东方?向。”
“......”
于祗感到被羞辱,很久没?活动过的反骨逐渐有了复苏迹象,“我今晚要看土星环。”
江听白耐心?跟她解释,“在五月末呢,土星的升起时?间是有提前,但后半夜才是观测的最佳时?间,你确定要守到它?出现?”
她撅起一点唇,“我就要看环儿。”
江听白刚想脱口而出说,“一堆碎屑子有什么看头!”
但看见于祗这副娇痴模样,他又软下来,“好好好,去?给?你调天文望远镜的角度,我领着你看。”
顶层的阁楼是隔成了两个区域的,更大一点的环境密封,特别做了降噪的颤音回声处理,是一间堪比影院的放映室。靠近阳台的另一间略小些,开?了一扇八角天窗,架着一台焦距650m,口径130mm的星特朗CGE PRO 1400 HD天文望远镜。
趁江听白在楼上调试的功夫,于祗脱掉了身上这条华美但束缚的裙子,简单冲了一个澡,换了一条烟绿色的吊带睡裙,这条裙子很长?,没?过脚踝,但又很轻薄,细长?的肩带对绑上去?。
于祗怕阁楼上温度低,又随手拿了一条毯子。
江听白笔挺的身形背对着她,衬衫的袖口卷到了手肘上,不时?地弯腰低头调整着角度。
于祗看了他好一阵,才走过去?合腰抱住他,肌肉紧实的触感让她沉迷,她抱上了就没?撒开?手。
江听白也由她,就带着这个挂件儿继续忙他的,谁也没?有开?口。
他背上的热度透过单薄的睡衣,大股大股地传到她的身体?里,灼得她贴着他的半边脸都红了,但环着他的手臂又被风吹得冰凉。
于祗忽而道,“你身上好烫。”
“嗯,”江听白专心?做着最后一步的调试,她看不见的眸色已经暗沉到了湖底,声音却是波澜不惊的,“你多抱一会儿,大约还会更烫。”
于祗立马要撒开?,却被江听白摁在了腰间,“正好楼顶风凉。”
她又问?,“你有多久没?弄过这些了?”
“你不再?爱看流星雨以后。”
于祗心?下一动,“那不是……”
“好了。”
江听白双手搭在膝盖上,弯下腰看了看,“等时?间晚一点会更清楚。”
于祗松开?了他,“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就这么干等着?”
“那你想做点什么?”江听白伸手抚上她的后背,眼底风雨如晦的,暗沉不见底,低头在她脖颈上轻嗅一下,“还特意洗了个澡?”
于祗往后退了两步,她指了指那把披着雪白羊绒垫的双人宽沙发摇椅,结巴了半天,“我们、我们可以先、休息下。”
江听白端起小圆桌上那杯酒喝了一口,面色十分坦荡的,“你先休息,我去?洗漱完上来,真是热。”
于祗看一眼他闷软的有些变形的衬衫,“但你还是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