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挖空心思娶她过门, 彻底绝了她可怜的那么一点, 被世人称之为不应有的妄心,来填满他自身?的贪欲。
可他的贪念像个无底洞, 一天比一天要得更多, 装神弄鬼的, 把人娶到?了手还不够,还想她能稍微喜欢他一下。
江听白有些紧张的, 把嘴边含着的那一支还没点燃的烟取下,心像被什?么攥住了。
如果说于祗在婚后所表现出的,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都是因为对情爱不再?有幻想的话?。
那现在好了,她的幻想回来了,就在她对面。
萧铎把车绕过会场前的喷泉,“江总,记者们这会儿?都堆在门口了。”
江听白整理了一下衬衫,等到?门口的礼宾人员为他拉开门,他闲庭信步般迈了下来。
萧铎站在他身?边,已?没办法?把这个在无数镜头面前步履从容、八风不动的江总,和刚才?在车上,把一根根烟抽得像肺癌晚期患者一样绝望的人夫联系在一起了。
新能源这一块的业务是江听白主?抓的,所以提前也不用备稿,面对各种式样的刁钻问题都应答如流。
这一场访问于祗看的是深夜频道的转播。
黄金时?段的财经?新闻,单给了寕江集团十分钟的独家回放,抛开江家的势力不谈,江听白本人也是个极富魅力的存在。
演播厅内的灯光都打?在他身?上,不见他有任何的拘谨,他生?来就有种松弛感,永远不会在任何场合感到?不安。
江听白一身?烟黑色的西装,平整印着自上而下的横斜纹,不仔细瞧也不易发觉,但无故便多了几分的贵重感。袖口处露出一截象牙白的衬衫,低眸也清贵,往那一坐便是京圈子弟的门面。
于祗晃了晃手里的红酒,看着江听白微肃又从容的,把锂电池未来的发展趋势剖析得鞭辟入里,是连她这样的业外人士都能听进去的程度。
她看进他那双明净清亮的眼睛里,听他娓娓而谈,关于老牌领头企业的社会责任。
转头一看时?间已?经?真的晚了,今天被什?么耽误了还不回?
她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
响了七八声之后才?被接起来。
还是翟颖接的,她的声音是很细细弱弱怕被人听见的那种,不知在干什?么,“于、于姐姐,哥哥他现在不方便,你有事吗?”
于祗只觉得举着手机的那半边身?子都麻了。
跟刚被雷劈了一样,语调也不由得发冷,“他怎么不方便了?”
出于教养,她到?底把话?咽了下去没有问,怕失了身?份。
是他的嘴被你占住了吗?嗯,好妹妹?还是他在你身?上忙别的。
翟颖倒似真的不便多说一样,“我们来了西宁,他喝多了,都已?经?睡下了。”
都睡……
是谁都?
你们两个吗?
于祗活了二十七年,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想骂脏话?,何止是骂人,她简直想把江听白和翟颖给埋了。
她直接挂了电话?。
于祗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她猛然仰头喝了一整杯酒,眼巴前儿?张牙舞爪着的,全是翟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倒是有一身?的龌龊不堪提。
翟颖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挂断声,把于祗的生?日输进去打?开屏幕,从最近通话?里删掉了这一行记录。
然后把手机放回了床头柜,“哥,真的不要怪谁阴你,羞辱我你挺在行的?”
“既然你那么爱她,这点小绊子,能跨过去的对吧?”
“于祗心气儿?那么高,你觉得她会多费口舌来和你对质这些上不得台盘的污糟事儿?吗?我猜她会直接离婚。”
“那我就和你打?个赌,她会离婚,我很快也会嫁给你。”
翟颖给他盖好被子就出了酒店套房。
临出门前,她拨乱了自己的头发,把上衣扣子扯下来两颗扔在地毯上,很快换上一副委屈样,哭哭啼啼地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迎面碰到?来送解酒汤的萧铎。
他看翟颖这个模样,又看了看半掩着的门,“你从江总房里出来?”
翟颖很是顾全大局的,“我哥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他太内疚,这件事闹大了对江家没好处,你能帮我保密吗?”
萧铎知道她的身?世,父母都亡故的早,被江家抚养长大。说是抚养,倒也没见江盛对她有多么上心,不过是对她父亲的死?有愧而已?。
长辈都这个态度,那就更别提素来眼里无人的江听白了,萧铎能看得出来,从前江总对她是不闻不问的,从上次的事以后,眼神里更莫名多了几分厌烦。
可这样翟颖还是江总长江总短的嘘寒问暖。
在萧铎眼里,准确地说,是在集团所有男员工的心中,翟颖都是清纯坚韧的小白花形象。
出了这样的事受伤害最多的无疑是翟颖。她都愿意忍气吞声,那别人还能说什?么?
萧铎迟疑地点头,“用不用,找个医生?来看看?”
翟颖连忙说不用了,“谢谢,我先回房间洗个澡。”
等一背了萧铎的眼睛,翟颖立马换了副神情。
她抬起头,学?着于祗平时?走路的样子,优雅,得体,唇边噙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昂然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