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晼:“......然后呢?”
闻元安还有点不解挂在脸上,“然后主编就让我去另谋高位。”
“......”
您大小姐真是没有出去工作过。
于祲强忍着笑摇了摇头,“急什么,等毕业了再慢慢找不迟。”
“那?你自己?呢?”于祗有点担心她哥这么和家里闹,“有什么打?算?”
于祲笑了一下?,“给老于家累死累活这么些年,我也歇一阵儿,本来我也是懒散又荒唐惯了的。以后我啊,就守着我们家元安,投点小资,这才叫过日子不是?”
对这种闭着眼说出来的瞎话,于祗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要于祲成天过斗鸡走狗的生活,跟章伯宁一样,三五不时出入拍卖会迷文玩,或是打?牌消遣,那?还不如白?刀子进去更痛快。
他才不是什么闲得住的人,更不是胸无大志的纨绔。
人人都?以为于家最?听话懂事的是于祗。
但于祗一直觉得是她哥,于祲完全是照着家里铺好的路在走的,他喜欢数学?,全国竞赛拿了很多名次,但于从声非要他在读研的时候,还辅修了经济学?的双学?位。
那?几年他的日子从没有个清闲的时候。
当然除了江听白?这种反人类,于祗还没见过谁同时修两个学?位不叫苦连天的,而且他修的还是双博士学?位。
后来去牛津读博,更是直接砍断了他想当个数学?家的梦,他申的是商学?院。
于从声对于祗没有过多的要求,无非要她有个好名声嫁个好人家,但对于祲的每一步都?力求精确。
但就这样她还有时候忍不住跟她爸吵架拌嘴的。
可从来没听她哥抱怨过一句,更别提对于从声有责怪不满了。
他一切都?接受。
但现在他为了闻元安,竟然和于从声翻了脸。
于祗又惊又叹地?看了眼别有幽致的闻元安,这朵小茉莉花儿,有点子让男人不顾一切的本事在身上。
服务员把?江听白?之前点的,据说是他家镇店之宝的二十年女儿红端上来,给每个人都?先倒上一杯,“各位慢用。”
龚序秋瞧了瞧年份,“嚯,江总真是大手笔啊。”
江听白?一肚子火懒得作声。
闻元安拦了一下?于祲,“不行,你喝了冷酒头要痛的。”
她起?身问前台要来温酒的器皿,把?酒瓶里装着的酒都?热了一遍。
闻元安把?杯酒递给他,“好了,喝吧。”
一个总是纠正?你词法,担心你喝冷酒的姑娘。
于祲从始至终目光郁郁地?看着她,眼底里是不饮自醉的襖热和沉沦。
从前参悟不透是真,现在觉得人生坎坎坷坷,何为乎来哉也是真。
于祲握住她的手喝了一小口。
这股芳气笼人的酒香,元安唇边催酒莫迟留的笑意,刻在他心里头很多年。
直到后来,香消酒未消的时节里,他都?再寻不到这滋味。
吃完饭于祗回了一趟鸦儿胡同。
她担心她家里正?鸡飞狗跳,但庆姨来开门?时面色如常。
于祗问,“爸爸还好吧?”
庆姨接过她手中的燕窝,“身体还好,就是心里的气难顺呐。”
于祗边进门?,边喊了句妈。
明容忙示意她轻声点,“小囡过来坐,你爸爸刚吃了药睡下?。”
“老于这阵子挺来火的?”于祗把?包扔在沙发上,“他儿子把?他气得不轻。”
明容点头,“小祲连片纸都?没从集团带走,算是彻底撂了挑子,你爸亲理了几天事,回来就直嚷嚷说人不中用了。累得他坐在沙发上就起?不来,真以为我儿子在集团,是成天在那?儿享齐人之福呢。”
于祗没绷住笑了出来。
她又说,“可爸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明容放轻了声音说,“他就拉不下?这个脸去闻家提亲,你让你哥啊,再坚持几天,你爸爸憋不住了就会豁出去的。”
她见女儿一个人来的,便问,“你老公没陪你一起?来?”
于祗解释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让他先回了。”
“你们以为我没去找闻方旬?”
楼上猝不及防传来一声低吼。
于祗一转头就看见她爸走了下?来。
她赶紧站起?来,扶他慢慢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