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顾燃,是城中最大灵器店的老板。
没跑成,程云臻尴尬地?道:“顾兄……”
“你方才见了我,莫不是想?跑?”顾燃一脸认真地?问道。
他虽也是生意人,但?这店是从家里继承的,平时只交给老伙计打理?,自己从来都不上心。程云臻心道,他如果上了心,那?店铺才算是完了。
“哪里,”程云臻笑了笑,“不过是急着回去顾铺子罢了。”
“你先别急,”顾燃道,“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说的事情,正是程云臻躲他的原因。
顾燃见程云臻不说话,急了,道:“我妹妹是远近闻名、才貌双全的美人,我顾家又有?钱,你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与我说就是了。”
程云臻没想?到自己有?天还会面临相亲困局。
他露出为难的表情道:“这个……强扭的瓜不甜。劳烦顾兄替我告诉顾小姐一声,不是她不好,是我没有?这个福分。”
程云臻现在对爱情已经没有?什么幻想?了。和君无渡的那?一段经历让他感觉自己已经……脏了。这么形容也有?些不太贴切,总而言之?,他觉得自己以?后应该是独身主义。
他没有?办法在欺骗另一半的前提下走入一段爱情关系,让他敞开心扉说自己的过往,他也说不出口?。
况且,他是早晚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怎么可能给自己徒增牵绊。
见程云臻考虑了这一段时间还是拒绝,顾燃急了,道:“你可别忘了,你还托我去打听给你干儿?子治病的灵草呢,事情可马上就有?眉目了。”
为了给林逍野治病,程云臻自是不遗余力。顾燃有?次意外知道了后,就大包大揽在身上,说这是朋友应该做的。
程云臻敛起笑意,眼底似寒潭沉璧,面上亦凝了一层霜,道:“且不说事情还没有眉目。就算是有眉目了,难道顾兄是想要以此逼婚不成?”
顾燃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找补道:“云弟你别生气,我一贯嘴上没有把门的。我晓得的,这是两码事。”
“我没生气,”程云臻叹了口?气道,“顾兄,千万不要这样挟恩图报,天底下的负心汉多的是,若是并非真心爱慕顾小姐的人,成了婚后焉知不会过河拆桥,移心他人?”
顾燃撇了撇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这还没做我妹夫呢,就开始教训起我了。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说罢,趁着程云臻再度开口前跑了。
程云臻这才得空去看顾铺子。
因为城中出现魔物,今日的营业额明?显比昨天多了不少。程云臻看?着钱,心中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据说当年修士与魔族之?间的大战死伤惨烈,不知道这次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好在,往后几天,城内没再听说有?魔物伤人的事情,虽说如此,程云臻还是不太敢让林逍野出门。
这日他中午到了铺子,伙计道:“云老板,有?人送来了封请柬。”
程云臻心中纳闷,他除了生意上的事情甚少和人有?私交,不知这请柬是谁寄的。
打开一看?,原是毕项明?。
信中写?道,毕项明?牵线,组了商会的几个老板和衍天宗的人吃饭,想?要探一探口?风。
时间在明?天晚上,地?点就在商会内。
程云臻第二?日思虑了一天,晚上还是换了身衣服前去。不为别的,衍天宗的人应该对魔物入侵的事情清楚一些。
他到的有?些晚了,一来便见顾燃也在。
顾燃冲他招了招手,在场人都瞧见了,程云臻不能装瞎,只能坐到他身边去。
顾燃低声给他介绍道:“衍天宗外门来了两个执事,左边那?个叫孟元魁,右边那?个叫屈庄。”
程云臻也压低声音道:“他们?俩都是管丹药的?”
顾燃:“不错。”
程云臻若有?所思。
而这边,孟元魁一见到进来的程云臻,眼睛一亮,半天才回过神来,对毕项明?道:“这是谁?”
他是个好男风的,在衍天宗便利用职务之?便,养了不少男宠。
毕项明?笑道:“这是我们?商会的云老板,主卖丹药灵器的。”
此时程云臻已经在顾燃身边坐下,孟元魁见他侧脸亦秀致漂亮,不免心中发痒,动了念头。
众人客套了一番,酒过三巡,才聊到正事。
毕项明?道:“两位长老,这赤阳花的事情,不知还有?没有?余地?……前些日子听说城内有?魔族作祟,好多修士都上店铺里来买清魔丹,现如今库存已经不够了。”
孟元魁收起黏在程云臻身上的目光,无奈地?道:“毕会长,这个也是上面的命令。衍天宗的修士担负着巡逻、剿魔的重?任,若是他们?没有?足量的清魔丹,谁会愿意卖命?”
毕项明?接下来的话不好说,憋了一会儿?道:“那?也可先紧着衍天宗供应,而非直接……”
一直一言未发的屈庄冷着脸道:“孟长老已经说了。这是内门的命令,我二?人无权干预。若毕会长今天宴请只为了此事,请恕屈某先离席了。”
场面一时难看?,毕项明?也没想?到一句话他就急了,忙起身拦道:“屈长老,我并非此意,还请留步。”
几个老板一同好说歹说,将屈庄留了下来。
顾燃小声道:“好大的脾气。”
“嘘,”程云臻道,“在场的可都是修士。”
于是赤阳花的话题只能按下不提,众人转而谈论起了魔族的事情。
“要我说,魔族也没什么可怕的,当年不也是修士的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