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转化为了失望。
叶萝萤扑哧笑了出来,“我的周大总裁哎,你的信誉在我这儿已经破产了,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我的周大总裁”这几个字蒋睿安常说,周钦听习惯了,可一听到叶萝萤也这么说,竟有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他竭力忽视掉那丝异样,回复了叶萝萤的话。
“因为我那些莫须有的绯闻?”
“避重就轻。”叶萝萤用手指虚空点了点他,“你以前那些桃色新闻我没亲眼目睹,就当是捕风捉影吧,那赵知晚呢?”
周钦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声音里都带了些疲惫,“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和她没有任何不正当行为。”
“周钦,你知道边界感三个字怎么写吗?”叶萝萤不打算兜圈子了。
为了这次谈判,她还特意包了个会议厅,结果周钦单刀赴会,连律师都没带。
这不是显得她欺负人吗,只好把人都遣了出去。
没关系,1V1她也有把握能KO.
周钦的表情表示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是“边界感”。
“我们来玩个游戏,快问快答,输了的人要被抽耳光。开始!”
叶萝萤不给周钦拒绝的机会,立刻问了第一个问题:“陪着老人孩子回乡探亲这件事,应该是女主人的责任,为什么同意带一个非亲非故的医生?”
“是你自己提出要为你爸筹办寿宴,脱不开身。元元从来没去过老家,是否水土不服谁也不能预料,知晚作为他的医生,有必要陪同。”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叫她知晚?”
“什么?”周钦显然不明白不过是一个称呼,能有什么不对。
“十秒不答算你认输。”叶萝萤开始倒计时了。
周钦眉眼一沉,划开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那头很快接通:“先生?”
是管家老陈。
“陈叔,你叫赵医生什么?”周钦问。
“我叫赵医生什么?这,叫知晚啊,怎么……”
周钦挂了电话,盯着叶萝萤,而她明白他的意思,偏要杠他:“这不是能叫赵医生吗?怎么一天到晚知晚长知晚短的?”
“你,你因为一个称呼,吃醋?”周钦不可思议,“吃醋”二字说得十分艰难。
“呸,吃你个大头鬼,少自作多情,下一题,”叶萝萤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单独和赵知晚带着元元吃饭?”
周钦满脸都是“好荒谬”三个字,他放缓了语速,几乎是一字一顿:
“首先,在场有三个人,不存在我和她‘单独’吃饭。其次,元元要留在B城一段时间,她有一段日子没看到元元了,所以才在临行前来看看他。元元一个人在公寓无聊,知……赵医生带他出去玩了一会儿,恰好碰到我,就一起吃了个饭。”
听上去全是道理,仔细一想全是歪理。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允许赵知晚和元元这么亲密?”
周钦嘴唇微张,似乎很不理解叶萝萤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多一个人疼爱元元不好吗?她对元元如何,你应该都看在眼里。”
“呵呵,好,好得很,好得比我和元元更像母子。”
叶萝萤脱口而出,心脏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痛,她忍住了捂住心口的冲动,气势不能输。
这句话后,周钦没有再反驳,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叶萝萤。
“原来你介意这个,你怕元元被抢走?无论赵知晚和元元有多亲密,他的妈妈永远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放缓了语气。
为什么?因为孩子真的被抢走了,心甘情愿认别人当妈妈。
叶萝萤冷笑一声:“因为他有个没边界感拎不清的爹。”
话题又转回来了。
周钦以手抵额,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问心无愧。”
殊不知这句话戳中了叶萝萤的笑点,她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她说她问心无愧,你也说你问心无愧。那谁问心有愧?肯定是我了,是我这个疑神疑鬼没事找事的周太太了?”
会议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周太太我不当了,你爱给谁当给谁当。回去好好和你的律师团队商量商量,看有没有什么异议,没异议就签字。”
那必然是有异议,这份离婚协议可以说是相当合理,又相当不合理。
叶萝萤要求分割周氏一半财产,但这绝不可能,周氏不是周钦一个人的,况且她恐怕连周钦的个人财产都分不到一半,毕竟有婚前协议这个该死的东西。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她等着周钦砍价。
要是能分他一半个人财产,那真是意外之喜,天上掉馅饼。就算一毛没有她也不亏,十个亿已经到手,还有满屋子的珠宝首饰可以打包带走。
“等等,你问完了,该我问了。”周钦的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眼神如鹰隼一般锁定叶萝萤。
有句话说得好,钱是人的胆,她现在很有钱,简直浑身都是胆。
因此叶萝萤站起来冲他夸张地摊了摊手,又将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笑意直白地显露出来,反问道:“你刚刚不是都问完了吗?”
周钦一怔,他好像的确是反问了不少问题,但那都是从叶萝萤的问题里引申出来的问题。细究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被审犯人似的审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