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月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给中年男人。

又从中年男人手里接过坛子。抱在怀里。

张凤珍道:“买个新的多好。”

冷秋月抱着坛子笑道:“我觉得这个坛子的线条挺漂亮的,反正咱们装辣椒酱也需要个不大不小的坛子,就用它呗。”

张凤珍点头应下,心想回去得好好把这个坛子刷一刷,否则这么脏的坛子怎么用啊。

两个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张凤珍在厨房做饭,冷秋月就用煤气炉在院子里做辣椒酱。

做辣椒酱的时候辣椒的辣味太呛人,所以最好在院子里做。

今天晚上张凤珍烀的地瓜跟土豆。

又熬了一锅小米粥。

喝着小米粥吃着地瓜或者土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很好的生活了。

张凤珍烀好地瓜跟的土豆后,拎着刚才在旧货市场买的坛子在院子里拿着刷子刷坛子。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冷秋月将泡好的辣椒放进油锅里,将煤球炉的进风口关到一半,起身去开门。

张凤珍正坐在小马扎上一只手拿着刷子一只手拿着坛子用力的刷着,听到敲门声,她笑着说:“一定是妹夫来了。”

冷秋月打开门闩,却发现站在门口的人居然是肖一峰。

肖一峰站在门口,笑的时候露出一排大白眼。

他一手拎着一个煤气炉,笑着对冷秋月说:“嫂子,瞧我带什么来了?”

张凤珍听到声音,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道:“是肖同志来了?”

肖一峰一手拎着一个煤球炉走进来,笑着扬声道:“大嫂,是我。您这是在干嘛呢?”

张凤珍用刷子指着地上的坛子,说道:“把这新买坛子洗刷一下,刚跟你秋月嫂子一起从旧货市场上买回来的。当家的,你赶紧出来,肖同志来了。”

冷建国今天也没闲着,他吃完中午饭就骑着自行车去城乡结合部割柳枝去了。

冷建国是个手艺人,不仅能编织各种箩筐、背篓、篮子,甚至连桌子椅子都能用柳枝编出来。

这会儿冷建国正在客厅里处理新割回来的柳枝呢。

听到张凤珍说肖一峰来了,冷建国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从正房的客厅里走出来。

冷秋月已经接过了肖一峰手上的煤球炉,笑着对冷建国说:“哥,肖同志给咱们送来了两个煤球炉。”

肖一峰笑着说:“今天早上看冷大哥自己做煤气炉,我回家正好发现这两个被堆在犄角旮旯的煤球炉,反正放在那里也用不着,就给你们拿来了。”

冷建国笑道:“你有心了,正好,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跟我们一起吃吧,你秋月嫂子正在做辣椒酱,你嫂子烀了地瓜跟土豆,蘸着辣椒酱,那风味那是一绝。”

肖一峰摆摆手:“今天晚上就不留在这里吃饭了,我朋友还在巷子口等着我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张凤珍抱怨道:“小妹,咱们今天被那奸商给骗了!”

冷秋月走过去探头问:“怎么了?”

张凤珍将手中的坛子举到冷秋月的面前,说道:“你瞧瞧这坛子,上面的一层漆全掉了!”

张凤珍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又用指甲盖用力的刮了刮。

正好露出了里面的烟土色。

张凤珍正要再用力的刮几下,却听到肖一峰大叫一声:“嫂子,你别动。”

张凤珍一愣:“咋了?”

肖一峰走过来接过张凤珍手上的坛子,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了着。

伸出手对张凤珍说:“嫂子,把刷子给我。”

张凤珍连忙将手中的刷子递给肖一峰。

“肖同志,怎么了?这坛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肖一峰没说话,只用刷子从坛子上油漆裂开的地方用巧劲儿一点点的把上面的油漆刷下去。

但是费了好大的劲儿,也只刷下去指甲盖大小的油漆。

肖一峰道:“嫂子,刚才你说这坛子是在旧货市场买的?”

张凤珍点点头:“是啊,是秋月她花了五毛钱从一个中年男同志手上买的。怎么了,是不是被骗了?”

肖一峰微微一笑,说道:“不是,我看这坛子现代的物件儿,这样,我认识一位专门收藏古玩的行家,嫂子你们谁有空,可以陪着我一起,去找那位行家瞧瞧。”

张凤珍推了推冷秋月,说道:“小妹,你有学问,你陪着肖同志去吧。”

冷秋月看了眼“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热气的辣椒酱,说道:“可是,我这辣椒酱还没做完呢,要不让我哥去吧。”

冷秋月这个辣椒酱是独门配方。

照理说是需要干辣椒跟鲜辣椒按照一定的比例用花生油外加一些猪油炸出来,再放上一定比例的葱姜蒜,跟炸好的花生米跟猪肉丝。

不过这种辣椒酱用料太费钱,所以冷秋月只做了一碗,自己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