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先退下吧!”
季兰辞躬行礼,退出了御书房,又见季德善匆匆迈进?书房,对长?公主道:“陛下,谏察院齐御史求见。”
“传!”
只见一身穿绿色官袍的男子迈入大殿之中,那男子走近后才看向季兰辞。
季兰辞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后又突然想起?这齐宴曾爱慕季明瑶,他曾在沈府的寿宴之上见过齐宴,见过齐宴对季明瑶充满了爱意的眼神。
忽而想起?齐宴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他读过齐宴的文章,见他文采出众,很有自?己的独到的见解,是谢首辅点了齐宴进?了谏察院。
齐宴跪地行叩拜大礼,高声道:“事关?英王一案的进?展,臣有要事禀告!”
季兰辞心头一惊,紧紧握住了袍角。
长?公主想起?那位荒唐的堂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英王在陆府做出了那般丑事,给陆府抹黑,她实在不想再提起?那位堂兄,但英王偏偏是皇族,他的死事关?重大,事关?裴家宗室,她不得不重视。
“爱卿请说!”
齐宴朗声道:“臣指认内阁次辅季兰辞为包庇其妹,收买侍卫冒名顶替。”
齐宴此话?一出,长?公主震惊不已,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齐宴则不卑不亢,冷静说道:“经臣查明,杀害英王的凶手另有其人,季首辅为了包庇妹妹,收买侍卫顶替,让侍卫替认下这桩杀人案。”
长?公主顿时变了脸色,“季兰辞,可有其事!”
季兰辞也?跪在长?公主面前,“臣并未做过。”
齐宴却抢先道:“臣已经拿到了季首辅收买侍卫的证词,还有季大人的书童清竹的供词。那侍卫的家人已经被季大人连夜送走,送回?了老家,原本那侍卫家境贫寒,可那侍卫的父母回?乡之后却突然大肆宴请宾客,臣前往打听才知,邻居都说那对夫妻突发横财,购置了不少田产,添了不少仆人。”
那侍卫的家中有四?个兄弟姐妹,他一人认了罪,可保其他兄弟姐妹一生富贵无忧。从此脱离贫穷的生活,况且季兰辞是首辅,得罪首辅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舍性命,得银子。
齐宴将清竹的供词和侍卫同乡的供词都交给李德善。
“季大人别?着急否认。臣有证据。季大人身为内阁次辅,与?下属刑部尚书互相勾结,包庇亲眷,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便该抓捕下狱,交三思会?审,请陛下明鉴!”
长?公主怒道:“你……”
如?今朝中大事,皆倚仗季兰辞到处游走说服,季兰辞立下大功,若是处置了他,找不到比季兰辞更合适的人选。
长?公主实在舍不得。
可若是不处置,季兰辞触犯了大燕律法,无法对天下人交代?。
现下唯一的办法是先拖着,再慢慢想办法替他脱罪。
齐宴手中的证据都是季明瑶派满月楼中的暗卫调查所得,从那日,季兰辞找人顶罪,将季乐瑶救出刑部大牢,她便一直在暗中调查收集证据。
今日她定?要扳倒季兰辞,断了长?公主一臂,而这便是第一部步。
让齐宴指认季兰辞勾结刑部尚书,收买替换死囚,替季乐瑶脱罪。
但齐宴见长?公主满露犹豫,看来正如?季明瑶猜测的那般,长?公主不打算因为此事动季兰辞。
还好季明瑶还有后手。
齐宴又抢在长?公主面前开口,“季乐瑶不止犯下这一桩罪行。”
他看向陆文瑾,清澈的眼神明亮若星,“敢问世子,您的腿因受伤至今未愈,可是因为在季娘子成婚那天夜里遭遇了刺杀所致。”
陆文瑾最不喜有人提及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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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腿伤都已经整整三个月了,他依然需要借助拐杖才能行走,胡太医曾说若是恢复得好的话?,便可脱离拐杖,可没?想到那条腿依然无法恢复,他还是成了个瘸子,他气得将胡太医狠狠鞭打了一顿。”
如?今齐宴竟然再次提起?他的腿,陆文瑾的面色阴沉,好似凝结成霜,再者他早就看不惯齐宴整日缠着季明瑶,竟敢觊觎他的女人,更是暴怒不已,“姓齐的,你是不是找死!”
齐宴赶紧赔礼致歉,“臣冒犯了殿下,臣该死!但臣只是想告诉殿下那晚的真相,季乐瑶才是害殿下断腿的罪魁祸首,是她趁殿下昏迷,生生陆文瑾的腿,再谎称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挟恩以报。”
“你说什么!”
齐宴高声道:“是季乐瑶害了您啊!”
季兰辞怒极,“齐御史,你休要口出狂言,陷害乐瑶!”
齐宴却看向陆文瑾,“那夜,季乐瑶去追风阁雇了杀手,去寻殿下,赶到时,殿下已然昏迷不醒,便趁机动手伤人,若是殿下不信,季娘子可有办法让季乐瑶亲口承认。”
“只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季首辅配合去刑部走一趟。”
陆文瑾与?季乐瑶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却也?当过三个月的夫妻,自?然最是了解季乐瑶又蠢又坏,便对她有了几分怀疑。
齐宴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陆文瑾怒道:“来人。给孤将季兰辞关?起?来,押入死牢,听候发落。”
他早就看季兰辞不顺眼了,他也?已经看出来了,母亲对季兰辞有意,可不想看着季兰辞母亲发生些什么,父亲不在,他也?要为父亲看好家中,等候父亲归家。
一个时辰后,消息已经传到了满月楼。而此时离大婚还有三个时辰。
汀兰肿着一双眼睛,小声嘀咕,“太子殿下还没?来吗?再过三个时辰,姑娘便要嫁给陆文瑾了,一切都要来不及了。”
季明瑶宽慰道:“你放心,若他知晓我要嫁人,便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要闯一闯,越是这个时候,咱们便越是不能心急,不能乱。”
“那姑娘可还要试试这婚服吗?”
季明瑶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