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想去问为什么。
显然当事人也没有兴趣解惑。
“让他好好休息,”段柏云看着病床上缩成一团的少年,“告诉他不用担心,我已经恢复良好,正常上班了。”
付乘:“那他问起韩少爷的话,该怎么和他解释?”
“我会和他解释。”
付乘看了看他一身西装革履,抬手想关上房门,“那您慢走。”
段柏云却是推门进来,他停在病床前,轻抚过少年脸颊,温热的湿意在贴着眼尾的指腹晕开。
少年双眼紧闭,不知是汗还是生理泪水,眼眶透着湿漉,眼睫也湿成一绺一绺的,哪怕是睡梦中也撅着小嘴,看着倔强中又透着几丝可怜。
“唔……”察觉到脸边的温柔,他贴脸蹭了蹭。
“别走……”少年紧抱着这只宽厚的手掌细声呓语。
江甚雪做了个梦,回到了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他从小不缺妈妈和爸爸的怀抱,妈妈将他抱在怀里,爸爸让他骑上肩头,让仅有四五岁的他不必踮脚张望比他更高的人海或事物,让他看清他所好奇的、目光所及的过的一切画面。
他想起了很多,妈妈会跟他讲很多逸闻趣事,爸爸总跟他说些枯燥乏味的逻辑大道理,他们把一幅幅或漂亮壮丽或秀美精致的风景呈现在他眼前,如今回想起来方知父母那份想将世间万物都教他认识体会的急切也可能这只是幻想编织出来的梦境。
小孩子不记事,他已经忘了很多幼年时的记忆,只能借梦拼凑出零碎的过去。
哪怕是个梦,就算是个梦,他也不想醒来了。
他幸运地活到了现在,却没能亲眼见识更多高墙院外的世界,他向往自由,却始终困顿于孱弱多病的身体。
他什么用都没有,自父母离世,再没有人需要他。
少年忽地发出低声啜泣,细瘦的手指如藤蔓般紧扣着段柏云的手掌,“别走。”
段柏云不由得软了眉眼,也不管少年能不能听见,只顾轻声安慰道,“好,我不走。”
“妈妈,爸爸……”
江甚雪梦见妈妈爸爸又回来了,他们耐心温柔地抚着他的脸,承诺不会再离开,触感真实的大手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躁和不安,于是呼吸渐缓,睡意如潮水般铺开隔绝开了所有不愉快,引他沉眠。
这一睡便睡了很久,好似把一生的觉都睡完了,意识迷迷蒙蒙,一时间链接不上现实的信号。
江甚雪茫然地望着窗外冷白的半边天光,而后恍然惊起。
看到床头的手机,他先反应了一下,是段柏云送他的那部。
显示的时间问题不大,这次他没有一觉睡上好几天,只是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清晨雾蒙蒙的。他打了个冷颤,果然只是梦而已。
忽然机械提示音响起。
任务进度条向前挪动了一段距离,这次呈现的更加直观,给出了精准的数据,完成度42%,接近一半的观感。
“这么快的吗……”江甚雪被这惊喜砸得直吸冷气。按这速度,他应该很快就能完成任务了。
不过惊喜归惊喜,这进度究竟是依据什么涨的?
上次是因为差点激动致死,涨了进度勉强说得过去,那这次算什么?
江甚雪怎也想不出自己到底走了什么有效剧情,要说虐心虐身,他连段柏云以及那位白月光的面都没见到,剧情参与度为零,剧情推动为零。
睡了一觉起来稀里糊涂的涨了进度,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第40章 第 40 章 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你这么早就去公司了?我可是才刚睡醒呢……”
窗外的声音有些耳熟,江甚雪很难忽视。
青年穿着简单,白衬衫配西装裤,走过雾蒙蒙的爬藤,清晨的露水沾湿了他额头碎发,他偏头,似不经意地与江甚雪对上视线。
只一眼,江甚雪就怔住了。
真的,很像。他们就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青年有着更成熟的五官,温柔的面容,向他露出个轻轻的微笑。
“那就这样吧,你忙。”韩映雪挂断了电话。
江甚雪一时呐呐无言,看着青年朝他走近,停在楼下。
“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柏云可要急死了。”
终于如愿见到这位传闻中的白月光了,可江甚雪不知道以什么心情面对这位的好。
干巴巴吐出几个字,“……谢谢啊。”
“方便下来聊聊吗?”
对方直视的眼神是那么的坦然温柔,令江甚雪有种做贼被正主抓到的心虚感……
可不就是吗,他就是这位韩少爷的替代品,或许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段柏云的情人,成了见不得人的存在。
韩映雪:“下来走走吧,其实我很也想见见你。”
话都这么说了,那他豁出去了。正好他也想向这位白月光模仿学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