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死变态!”江甚雪愤愤打开他的手。
“啧,嘶……”段柏云捂着肩膀吸了几口冷气,“真狠啊,都给我咬破皮流血了。”
“你活该。”
这时候的少年变得格外不讲理起来。
“明明是你离家出走还乱咬人,怎么搞得好像我才是犯错的那个?”段柏云哭笑不得,心想平日里纵容得太过,是该给这小东西些教训了,“江江,你知道犯了错的人要受什么惩罚吗?”
少年缩在座椅上不理他,红着眼巴巴望着车窗外的月亮,嘴巴一瘪眼泪便如同断线的珍珠般落下来,哭得悄无声息,看起来比谁都要可怜。
“江江,”段柏云承认自己心软了,“好吧,是我错了。”
“你没错,”少年哭着杠他,“全都是我的错……”
江甚雪心想他错不该跟系统犹豫阴差阳错留在这个世界,他错不该对任务主角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他错不该废物到一个人在社会上连生存的能力都没有,被段柏云堵在车里什么哭之外什么做不了。
眼泪大颗大颗的坠下来,少年从无声落泪再到抽泣呜咽,肩膀颤抖着,衣衫盖着的单薄身躯骨节分明,从后颈往下看如同振动的翅骨,教段柏云看得触目惊心。
“江江,别哭。”段柏云顿时心疼要命,急忙把人抱进怀里安慰,“好好好,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可少年非但没有止住眼泪,反而哭得越发激动了。
他想爸爸妈妈,想念以前一家三口美满无忧的生活。
“妈妈,爸爸……”
听见少年委屈的呢喃,段柏云心疼地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理应纵容宠爱再多也不过分。
“是我错了。”段柏云说,“别哭,哭坏了身体怎么办?”
“关你什么事,我就哭,要你管!”江甚雪在段柏云身上乱蹭,把眼泪鼻涕全蹭他身上。
段柏云轻轻拍着少年肩背任由报复,等到少年缓缓停止了动作,才开口:“江江,消气了没?”
“我哪有生气。”被段柏云这么一搅和发泄了情绪,他已经哭不出来了,江甚雪抹掉眼泪,“我哪敢跟段总您置气。”
“江江,我们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段柏云耐着性子问。
“不知道,”江甚雪有些茫然,“反正我就是不想回去。”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小江,是韩映雪跟你说过什么吗?”
“什么?”江甚雪摇头,“他没和我说什么,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段柏云道:“因为你总是想着离开。”
不想着离开,难道会想跟着你当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被金屋藏娇,二十四小时活在监控底下没有自由吗?江甚雪没把内心想法说出来,段柏云身为这个世界的男主,是理所当然做这种事的。
他的想法没有意义,说出来段柏云也不会在乎。
所以江甚雪说道:“段总,您可能是误会我了,我没想离开。”
显然段柏云不信,“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我消息?”
“因为我手机坏了。”
少年说得理所当然,段柏云权当在撒谎,但他不打算揭穿这个小骗子。
只要能继续待着他身边,他不介意包容少年身上的毛病,“好,我给你买部新的。”
“段总都不好奇我手机是怎么坏的吗?”江甚雪忍不住问道。
“没必要。”这显然是个坑,好不容易把人哄好,段柏云可不想又惹他不高兴,“不用在意,手机坏了换新的就行。”
然而他做出这番回答后,少年却不见得有多受用,似有些郁闷,下一秒又释怀了。
“段总,我们回去吧。”
段柏云刚碰上方向盘,被动作牵扯到的伤口便传来疼痛刺激,不过比起疼痛他更在意刚才少年微妙的语气。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段总,我哪敢生您的气。”语气变得恭敬起来了。
段柏云一听,眉头再度紧锁起来,他伸手把人搂了回来想再好好哄哄,但少年反应很大,立马挣脱了。
“段总,您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血腥味好重。”江甚雪发誓自己是出于担心才反抗,可为什么段柏云脸色反而更糟糕了呢?
眼见男人面无血色,额头冒着虚汗,竟痛苦地蜷缩身体,发出了粗重的呼吸与闷哼声。
只是咬伤了肩膀而已,会有这么严重吗?
江甚雪疑惑地凑近身查看,手无意识地压在段柏大腿上,冷不丁摸得一手濡湿。鲜血在掌心蔓延,再定睛一看,才发现对方深色的西装裤已经被鲜血浸透了。而他身上也沾上了不少血迹,只是刚才未能注意。
“段柏云,你这是怎么回事?”少年声音透着慌张。
段柏云笑了,“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被破瓷片割到了。”
能伤到大腿,那还真是有够不小心的。江甚雪没精力和段柏云计较他话里的漏洞,“伤口处理过吗?”
“处理过了。”段柏云感受着少年毛绒绒的脑袋抵着他下颚的痒意,伤口虽然在疼,但禁不住的感觉到几分满足,“江江,别担心,我不疼。”
“把裤.子月兑了,我看看伤口。”江甚雪被他不合时宜的黏腻语气肉麻到了,“谁担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