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汝瓷现在又用这种?熟悉到扎在记忆深处的语气?,和他要抑制剂不仅是这样?,那只温暖的手抵在他胸口。
宋汝瓷向后离开他。
离开他的鼻尖和嘴唇,也离开他的手臂、肩膀、胸口。
哪怕他仅仅是试探着咬了咬宋汝瓷的颈后,见?鬼的就算咬了一口,那地方也依然是一片平滑。
没有腺体。
那发热的是什么?
腺体藏在脖子里面了吗?那还怎么注入信息素,怎么标记?少年Alpha焦躁地咬烂了宋汝瓷的衣领,这种?行为也被拒绝,明明过去哥不强迫他改掉这个毛病。
父母意外过世的那几年,谢妄正好分化,过强的心理压力让他的分化很不顺利,雏鸟状态很严重,是宋昙白?一直陪着他。
十三岁的谢妄是可以钻进哥被窝里,咬着哥的衣领,抱着哥一起睡的。
那个时候,不论他怎么缠着清瘦修长的Beta,都会被宽容地护在胸口,抚摸脊背,甚至会被轻轻亲吻额头和眼睛。
现在为什么不行了?
收缩成针尖的猛禽眼瞳凝注着宋汝瓷。
他无?法控制自己去看那双绵软的、从未见?过的雪白?耳朵,喉咙控制不住地滚动。
明明一切都和过去一样?,他只是想抱着哥,和哥亲密无?间地贴在一块儿,一起生活,一起睡觉。
……
宋汝瓷双手支撑身体,靠着沙发勉强坐稳,摸索着握住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到最低,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冷风打在一片潮红的灼烫颈侧。
蜷缩的瘫软双腿被发着抖的手环拢,哥穿了他十几岁时候的裤子,谢妄看着那条旧家居裤,他小时候总是摔跤,哥帮他补膝盖撕开的破洞,针线的痕迹还在。
洗得?稍微褪色的柔软布料蹭着瘦削苍白?的脚踝。
不知道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慰……还是更叫人无?法忍耐的刺激。
“那是Omega的抑制剂。”这样?沉默僵持了片刻,谢妄攥着手指,低头承认自己的确擅自偷翻了宋汝瓷的书包,“哥不能用。”
他的嗓音沙哑得?要命,像是吞了把滚烫的沙子,必须要紧紧攥着指节,才?能压制住涌动的、几乎要决堤吞噬一切的热潮。
他给宋汝瓷科普外面世界的规则。
“很危险。”谢妄说。
Alpha、Omega和Beta只是看起来像,身体构造完全不一样?。
谢妄曾经看过有个Alpha同学用错了Omega的抑制剂,诱发了心脏疾病,大病一场,在医院住了整整三个月,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萎靡得?厉害,几乎再看不出任何属于Alpha的痕迹。
穹顶不收留废物,没过多久,那个曾经天赋傲人的冰原狼Alpha就辍学回家,听人说后来去鳞片保养店,整天露出尾巴和耳朵,满足那些冷血贵族Omega的特殊需求了。
谁知道Beta用了是什么后果??
“我?打电话给药店问问……抑制剂,有没有给Beta用的。”谢妄垂着眼睛,“等一下……”
“拿来。”
宋汝瓷说。
Beta沙哑温柔的嗓音里掺进不容置疑的兄长语气?。
谢妄背后的翅膀条件反射地抖了下。
他低着头,瞳孔微微收缩,即使再不情?愿,还是在本能的驱使下起身,去拿过了挂在门口的双肩包。
这个包被落在便利店,谢妄离开的时候,一并带了回来。
找不到宋汝瓷的一整个晚上,他其实已经把这个双肩包翻了个底朝天除了那支可疑的、好像是从学校图书馆藏书库里翻出来的Omega抑制剂,倒是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
谢妄把手探进双肩包,摸索了下,翻出来路不明的Omega抑制剂。
宋汝瓷尽力眨动了几次眼睛,视线变得?很模糊,一切都像是被隔在了潮湿的毛玻璃后,世界混沌不停扭曲。
他抬手去接抑制剂,指尖马上要碰到针管,谢妄却又忽然收回手。
谢妄又改变了主意,把抑制剂暂时放在一边,不远不近,恰好是身形单薄的Beta靠自己难以够到的距离。
“我?不行吗?”谢妄哑声问,“我?在你心里,连抑制剂也不如吗?”
听见?这句话,Beta蹙紧眉抬头,毫无?血色的嘴唇抿紧,泛着水光的红玉似的眼睛看着他。
“小妄。”宋汝瓷说,“我?是你哥哥。”
宋汝瓷强行撑起身,还没站稳就腿软再次跌倒,终于学会了变柔软的羽翼立刻及时地展开环拢,将?他裹在其中。
宋汝瓷探身去够那支抑制剂,谢妄却再次将?它挪远,半跪着抱住宋汝瓷,把人环在胸前,轻按住了瘦削苍白?、不住悸颤着的手腕,关?掉了空调。
谢妄妥协地埋在他颈间,模仿幼时亲昵的语气?叫他:“哥。”
“不能吹冷风,哥身体太弱了,会发烧。”
谢妄轻声说着,他学会了压制烦躁、耐下性子,鼻尖和嘴唇在Beta的颈窝轻轻触碰。
像翅膀刚变硬不久的雏鸟,在尽力不惹恼饲养者,不被抛弃的前提下,谨慎地、试探着地挑战那道界线。
“哥很难受,我?知道。”谢妄低声告诉他,“我?可以帮忙,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十五岁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