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鼻尖没有耳朵也没有绒毛。

虚影凝定, 鳞片下发出神秘碎裂声。

「说?!」

狼王步步紧逼凶狠质问:「你是不是来害我的猫?」

塞恩低头,看猫, 掉进圈套:「当然不是!我明明」

陵拾才不会让他想起他明明是来找Glass博士的, 上前一步,毫不客气拧掉匕首一脚踩住, 按着肩膀把?这条蛇推出瞭望台:「那你就去‘废墟’好好看看。」

「那片破地方有仪器还在运转。」

「在发射诱捕信号。」

陵拾很不客气:「他们要?把?我的猫捉回去,随你信不信,有本事你就继续给我添乱,直到他们得?逞。」

陵拾:「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有猫。」

金属窗板砰地关严。

被关在外面的巨蛇急得?嘶嘶叫, 看起来还非常想顶嘴,但狼王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连瞭望窗口也一并锁好,还不放心,又反复缠上十?几道粗铁链。

归根结底,现在是钻了?塞恩恰巧在蛇蜕期,脑子不清醒,判断力严重下降,十?分容易糊弄的空子。

陵拾并不敢过分放松,蛇类在蜕皮期实力大幅削弱,很容易反而应激,更凶狠、更失去理智,刺激得?太过了?就可能失控暴走……而陵拾现在半点都不想战斗。

更何况还有个没死透的实验室废墟,谁也不清楚,那些残骸下面究竟有没有依然在运转的机器。

发电厂外,隐没在林影和碎石废墟间?的银狼群在逡巡、游荡、监视,随时准备应对更糟糕恶劣的状况。

陵拾捡起匕首,看了?看。

不得?不说?。

塞恩这种装腔作势,什么?都要?好看的浮夸脾气倒也有点用。

武器弄得?相?当轻巧精致,拿在手里几乎没什么?分量,握着顺手,比狼杀气腾腾的粗暴合金指爪獠牙好看得?多,还带点蛇毒属性……很合适。

很合适给柔弱又力气很小的人类博士防身。

狼王跃下几十?米高的瞭望台,落地时无声,保持平衡的狼尾及时接住被自己?碰掉的照明灯,卷着轻轻放回去。

庞大影子伏在保险箱边缘看了?一会儿猫。

宋汝瓷睡得?很好。

模糊的、泛着冰蓝色光泽的视野里,看到灯光投落整个小卧室的狼影,柔软的猫尾巴就卷住探进来的手臂。

狼王:“……”

真不是他不做正事。

陵拾这么?替自己?开脱,是尾巴先动的手,他小心翼翼,放轻力道把?睡得?又软又暖的小蛋糕捧出来,抱在怀里。

小猫其实是很喜欢被摸的。

摸耳朵,耳朵尖是冰凉的,越往下越暖,光泽流淌的细缎变成温热软绒,有一小点打?着旋的奶油漩涡。

摸脊背和腰窝……哪怕隔着衣料,掌心也会察觉到细微的舒适轻颤,本来就柔软的小蛋糕变成软绵绵。

浅奶油色的尾巴卷着他的手腕,毛绒绒的尾尖轻动,贴着实验室剖骨的旧疤痕。

陵拾抬手,用同样的力道轻轻抚摸被改造的奶油金小卷毛。那条破蛇懂什么?,怎么?能轻易梳毛,它们那么?敏感,在空气里都能捕捉讯号,碰得?力气大了?都会疼。

陵拾低头,轻轻拱了拱睡熟到融化的小猫博士,拿粗大狼尾裹紧。

他没来由想起实验室里的机械臂过去是不会想起这些东西的。

混乱破碎的记忆非常糟,浑浑噩噩,充斥混沌的绝望与不知尽头的痛苦,没有任何一只实验体、如今的变异种,会留恋高塔里的日子。

如今的陵拾当然也并不怀念。

他只是忽然想起,似乎确实有奇怪浅奶油色的几十?米巨大机械臂,仿佛完全不懂这个庞大残酷的白色监牢是在做什么?,像是第一次跑出来,悄悄地、很礼貌地敲他们这些实验体笼子的有机玻璃,想和他们玩。

听?话?地悄悄去拿止痛剂和进化基因针,用输液管系上小蝴蝶结,当礼物送进玻璃罩。

在玩石头剪子布连输十?五局后,好脾气地诚实交出十?五管不同口味营养膏……又愿赌服输,轻轻地、很小心地捏着几厘米的小钢齿梳子,给耍赖的凶恶灰狼梳毛。

陵拾收紧手臂。

他是不是应该重新教一下宋汝瓷。

石头剪子布,是一种挺公?平的游戏。不是一个人先出,然后停在那,等另一个再出的。

也不是输了?的机械臂就要?留在原地,愣愣地,捧着今天份的草莓牛奶营养膏……看着所?有赢了?游戏的新朋友钻出玻璃罩,头也不回嘲讽着逃走,扯掉那个芯片追踪器混着血肉狠狠碾碎。

然后这样在绝对寂静的纯白里,一直到高塔坍塌。

不是。

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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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汝瓷睡醒时,他们在地下城的入口排队。

每天要?进入地下城的人类其实比变异种多,大都是些淘金者、探索队成员和异兽猎人也就是所?谓B、C、D级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