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生怕自己解释的不够,让赵景淮继续误会的你,没有看见的是,那站在你面前低着头死死盯着你的人,早就神色晦暗,眸底暗沉阴郁的渗人。

赵景淮看着站在他面前,低着头脸颊染上薄红的人,心脏深处被反复遏制压制的恶念,又在不停的翻涌。

口腔里的舌尖狠狠的抵着上颌,握成拳向里的平滑指尖快把掌心戳出血痕来,他才勉强止住了心中那股想要将这个叫宋婉的人,绑回他早就准备好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宅院里,永远囚禁起来的想法。

隐晦的视线一次次的描绘过对面娇小的人影轮廓,不间断的重复,却还是会觉得不满足,那游走在周身的欲念和贪婪折磨的赵景淮快要痛苦的喘息。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勾人...勾的自己深陷泥潭还不够,还去勾引那个人...

不过...没关系的,赵景淮收回了那不自觉伸出去,想要跟着视线描绘轮廓的手,呼吸却难以抑制的缓缓加重变粗。

他的阿婉,永远都只能是他的。就算那个人是淮南王世子,是他的兄长

也不行

面前的人在被他猛地拉进怀中时,发出了小小的惊呼。但是,没等她挣扎着要逃离,他便先一步开了口,伪装的语调是在她面前惯常的温软纯良。

“阿婉我...我很高兴,我真的很害怕阿婉不再喜欢我...”怀里人的挣扎变得轻缓,赵景淮埋首在怀里人的脖颈处,眼神时浓稠到搅弄不开的病态痴迷,他笑的餍足,声调却依旧是小心翼翼试探般的可怜。

“我好喜欢好喜欢阿婉,所以,阿婉不要喜欢别人...”

“...永远永远,只喜欢景淮一个”

“好不好?”

被穿越女穿身后③

赵景淮绝对不会,不能让他的阿婉发现他的真面目。

被外人所称道做兄友弟恭,妻妾和美的赵王府,其实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般美好。

袭了淮南王名号的赵家王爷,在及冠那年迎娶了仰慕他多年的昭阳郡主。对于这位亲生母亲是当今皇帝长姐的郡主的下嫁,淮南王一直都是秉着敬重的态度。若能如此相敬如宾的过完一生,也能算得上是一桩佳话。

可惜,昭阳郡主想要从冷心的淮南王身上得到的,从来都不是那遍处可寻的相敬如宾,而是皇室间少有的,却又叫人向往的愿得一人心的相爱相知相守。她的一生都在试图从那个连表情都吝于表现的男人身上寻找爱情,在终于发现这终究只能是妄想时,她又开始立志于完全占据那个人的身体。

坊间传闻常道淮南王与昭阳郡主琴瑟和鸣,恩爱非常,其间是真是假,真假谁更为掺多,无人知晓。但唯一能确认的是,那自小在皇室长大受尽宠爱,高贵又娇蛮的昭阳郡主,确实沉浸在了这样美好的传闻中。

并且,不能忍受她的丈夫被其他的人分享,一丝一毫,都不行。

所以,当一向冷心冷清,万事不上心的淮南王着了一个不信命,拼了命的想往上爬的侍女卑劣的手段之后,也只是在第二天的早上,赏了她一碗绝子汤,便让人将她逐出了府。

这一举措,让来晚了一步的昭阳郡主恨毒了眼,但又不敢在自己丈夫面前造次,真的恨恨的在那个贱蹄子出府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划花了她的脸。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侍女与她颇为不错的姿色相当的,是她的胆识。任谁也不会想到,那小小的侍女竟在一年后,抱着一个眉目与淮南王十分相似的男婴,跪倒在了早朝后淮南王回府必经的大路上。

待到眉眼冷淡的男人带着那对母子回府时,昭阳郡主已经无力更改结局,只得咬着牙抬那小贱人做了妾室。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那终于爬上了位的侍女命数不好,竟在入门不到叁五年间便染病去了,只留下个才懵懂知事的小小孩童。

......

赵景淮小时候的日子十分的不好过,贵为王爷的父亲不屑于也不想管家中这些无聊的小事,而那唯一管事的当家主母,却是确确实实的恨毒了他的。

她那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非但周岁时便被皇帝亲自下旨袭了世子之位,便是一贯的吃穿用度,也是倾尽了全府之力的。而他,就是比起那看家的,也被养的油光水滑的大黄狗,都是不足的。

记得有年冬日,正是最冷的时段,他还只有单薄的不行的薄层袄子穿。在当时还仅不足十岁的赵景淮再一次试图去前院寻自己的父亲,又一次被抓了个正着时,那抱着暖炉,居高临下的华贵妇人脸上轻带了些厌恶:

“小贱蹄子就是小贱蹄子,和你那下贱的姨娘一样”

最后的惩罚结果是他被扔到漏风的柴房,被勒令禁食叁天。本就还挨着饿的赵景淮在第二天凭着最后一口气,爬出了王府去寻最后一条活路。

多可笑啊,在王府内,他就只是想去前院一次,都要被处处拦截,现在逃出诺大而又戒备森严的王府,却又是那么的容易...

......

蜷缩在巷角避风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的赵景淮,不只是一次预见了死亡。

可是,没有死

他苏醒在了一片温暖中。

在那片足以让他沉溺永远不清醒的温暖里,他听见了那道轻柔温和的声音:

“已经醒了啊,想要喝点热汤吗?”

“才端来一会儿的,还很热乎呢”

......

赵景淮开始期待每叁日的那个时段

每到那个时候,他只需要轻易的从府中逃出来,然后蜷缩在那显眼的寒风处,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那打那里经过的人,便会让只顾着驱马的马夫停下来。然后掀开马车的精致帷幔,轻皱着眉,满脸不忍的唤他过去。

他开始眷恋起了那车中的温暖,和那个人身边的温度了,中了毒似的。这一份深入骨髓的毒瘾迫使着他拼了命的穿过府中那主母的阻碍,获得了自己父王的认可。

但是,就在欣喜的跃跃欲试时,那个每叁日必然会从巷角经过的马车,不再经过了。

......

在他后来知道了那人的身份之后,他曾用尽了所有力气去寻找关于她的一切踪迹。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知道了,那个人,他的阿婉,会对他于心不忍伸出援手。并不是因为对他的突然心软,也并不是她有一副菩萨似的悲天悯人的性格。

仅仅只是因为,他与她那还未出生,便和她娘亲一同逝去的胞弟年纪相仿,一时让她犹豫了而已。

不过...

甫一知道这件事的少年,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分的愤懑不平。甚至,在短时间的沉默之后,他甚至还笑出了声,那掺杂了暗色的低沉笑声装满了整个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