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郎果然?是最合适不?过的?臣子,当即就道?:“王,这些日子我们与银容书院修士共同研究哀雪,所有成果我都记下了。此行,我就是为破哀雪而来。”
“你有几成把握?”
“雪国不?得?哀雪,锦衣郎绝不?返程。”
锦衣郎很清楚,只有雪国强盛,他才有机会复仇。
白辰见他如此拧得?清,心中更是满意,这便郑重?道?:“好,雪国永远记得?你的?功绩。”
白辰不?喜欢人族要求英雄无私奉献的?作风,他认为每一只对雪国做出贡献的?妖都必须得?到回报。
此时他也没等到日后,当即就对徐天仓道?:“徐前辈,待我战胜白微,劳你再?给四?海天子带句话。就说新生的?雪域天子希望重?新划分灵域边界,请他来极北之地一叙。”
徐天仓对带话这个任务倒是不?抵触,只是对白辰的?自信有些怀疑,“大雪山灵气?被海洋隔绝,你现在根本发挥不?出雪域天子的?真正实力,怎么可能打得?过白微?”
徐天仓终于会提问了,海洋奇迹啊!
白辰先?是一惊,考虑到太复杂的?话徐天仓也听不?懂,这便直接提出交易,“林开天家里有姑苏最好的?厨子,你替我传话,我便带你去林府赴宴,品尝最好的?江南菜。”
林开天的?厨子果然?打消了一切质疑,徐天仓直接点头?,“可以。”
让四?海天子现身一次可不?容易,也只有雪域天子收复极北之地这样的?大事值得?他亲自一观。
锦衣郎自然?知道?白辰为何提出这等要求,闻言便有些激动。
白辰倒是没什么特殊表示,见远处冰封的?海岸已是若隐若现,这便吩咐道?:“你先?随徐前辈在北海观望,等我发出信号再?登陆。若我没有回来,你们立刻返回大雪山,请剑君按计划行事。”
“王……”
锦衣郎有些不?放心白辰孤身犯险,白辰却是拍了拍他的?肩,“你得?活着才能再?见第五先?生,别做无谓冒险。”
如今的?天墓境只有大雪山和漠北不?见哀雪,这一路上?哀雪从未断绝,甚至出现了烈日飘雪的?诡异景观。
到了北海内围,雪势便越来越大,前方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景象。只有那在大雪中若隐若现的?海岸线告诉白辰,此处就是极北之地永久拒绝阳光降临的?暗之绝境。
李无名这三日都在冥想,除了与白辰短暂地聊过几句便再?没睁开过眼?睛。
此时目的?地近在眼?前,李剑仙终于缓缓醒来,眼?中初时是历经庞大心算之后的?疲惫,待看向白辰时便已清亮如常。
他对小狐狸伸出手,依旧云淡风轻地笑道?:“走吧,极地之光甚美,等风雪停了,乌云散了,我们便能一同观赏这世上?少有的?绝妙风景。”
任何困境都无法阻止李无名欣赏世界,就算是在人族灭绝的?那一天,他所期待的?仍是蓝色母星的?壮丽山河。
白辰不?知道?极光有多?美,但这并不?影响李无名一瞬间就给他带来了好心情。
白帝依旧怀揣满腹的?忧国忧民,名为白辰的?小狐狸却是轻松一笑,他搭着最爱剑仙的?手,小声回应:“好,就算只为赴你邀约,我也必定让极北之地放晴。”
第229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狐狸的千年情书
极北之地自诞生以来就被海洋隔绝于九州之外, 谁也不知道这片被冰雪覆盖了五千年的土地到底是个样子。
天女青与天女魃是死敌,故而极北之地每年只有在天女青陨落的那一日?放晴,除此便是不见天日?的漫漫长夜。
因为望不见天空, 方?向也无法辨别。不知东西?南北,不知今夕和年。
一眼望去, 除了冰山就是雪原, 笼罩在稀薄月光之下, 模糊得只剩下一个轮廓。
在这样的地方?,任何?响动都会瞬间引起?人的注意,比如?,不远处狐狸刨雪的声音。
白危月也不记得自己在极北之地停留了多久,只知九尾白狐没有一刻安生。一会儿?拆冰山,一会儿?挖雪地, 以前倒不知他竟是如?此活泼好动。
虽然如?此, 白危月仍不理会他的一切动作,只是盘腿于冰床上默默打坐。
冰床是白微临时雕刻的,四角都打磨得光滑圆润,床壁都刻了精美的四时图,做工堪比姑苏最巧手的工匠。
白危月早就知道白微学东西?比他见过的所有人族都快, 却不想, 在剑道之外竟也是如?此。
若每只银雪狐都拥有这般头?脑,这样的种族因皮毛而灭绝也确实是天墓境的一大损失。
是的, 剑仙与狐狸的再会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甚至平和得不可思议。
而这时, 白微挖雪的动静没了,许是找到了自己埋着的宝贝吧。
狐狸都有在雪下藏东西?的习惯,连白辰也是。白危月就知道某位白帝在大雪山亲自挖了三个藏宝洞, 存放着李无名?给?他做的各种小玩意。
他当初本是怀疑这小狐狸要?暗中对自己徒弟下手,故而一路隐身?追随。谁知白辰在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出门竟是冒雪埋破烂。
对此,浪费了数个夜晚盯着狐狸挖洞的五千岁剑仙表示他真该把白微揍一顿。
许是想起?了旧事的缘故,白危月有些手痒,想先杀只狐狸祭天。
剑仙睁开眼,淡淡问:“你又在做什么??”
他一开口,恢复了人形的白微便满脸遗憾地晃了来,也不去拍身?上沾的雪,只是叹道:“白陌初醒时总是喝得大醉,还?在这里弄了个酒窖。我原想挖出几坛陈酿孝敬师父,没想到许久不曾维护,已经全部冻成冰了。到底是万物绝迹之地,除了冰雪和尸体?什么?都留不住。”
原来是在挖儿?子的私房钱,这狐狸如?今倒是越发不讲究了。
白危月先是一默,后而却道:“我从不与谁把酒言欢,不必。”
白微现身?之后仍是远远站着,偏头?想了想,这才后知后觉:“我是不是不该提白陌?”
数日?以来,除了再会那一天他们再未说过一句话。今日?难得白危月主动开口,即便是不怎么?愉快的话题,白微也不想草草结束。
而白危月果然没再沉默下去,仍是平静道:“你想要?同?类,但你已是世上唯一幸存的银雪狐,除了自己生也没别的办法。”
彼此太过了解也不是好事,一旦翻脸,连个能解释的误会都没有。所爱皆是真实,所恶亦是真实。
正因真实,只要?彼此不变,爱恨也就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