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童转身,从衣橱里挑出了一件黑色礼服。披上了外套,换上了高跟鞋,转身,走出了卧室。
哒,哒,哒……
一步,两步,三步……
一步……何必清醒?何不让她浑浑噩噩,就从此以为不在乎了,不爱了?
两步……到底是爱,还是恨?亦或者,爱和恨?
三步……从此之后,是逃,是留?该怎么抉择?叫她,该怎么抉择!还是在乎着,于她而言,内心深处,却难以接受这份在乎。
原来不是不爱,只是爱得太难太痛,而后宁愿每一天每一刻时时刻刻地不断地催眠自己:再也不在乎了。
为什么,今天要遇到这该死的造型师!
为什么,这该死的造型师要多嘴多舌地跟她说这些话!
为什么,该死的那心痛的感觉刻骨铭心,难以忘记!
沈修瑾,我该,如何面对你。
在乎着,但却再也难以接受自己的这份“在乎”。
恨着!
恨着他,更恨着自己!
这卑微的去爱着一个人的这份执着,于她而言,只觉无比卑贱,可怕的是,她竟无法拒绝这份卑贱!简童,不如你去死吧。她闭了闭眼,终于,站在了楼梯口。
第一百七十三章 那几个混混出现了
左脚伸出,悬空在楼梯半截,老管家站在楼下,直勾勾地望着二楼楼梯口的女人,虽然一时惊愕于她身上为什么不是白裙,但这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这个女人不好过就行。
现在,这个女人心里一定很不好过吧,她这个姿态,是要跳下来吧?
跳吧跳吧跳吧!
该死的人,早该去死了。
该死的人,三年之前,若是薇茗所承受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承受的,那么……薇茗就不会死了。
老管家眼睛离淬了毒,死死缠绕住二楼楼梯口的简童……跳下来!快跳!
简童把楼下守候在楼梯旁的老管家眼底的阴毒一一看在眼中。
被化妆师刻意用艳红色勾勒了又勾勒的红唇,轻轻扬起笑,左脚,稳稳地踏在了下一阶楼梯上,分明在老管家的眼中,看到了无穷失落。
夏管家,我没有想不开地跳下去,您很失望吧?
她轻笑,心口却痛。
楼下的这个老人,儿时的时候,也曾慈爱的摸过她的头,关照她和夏薇茗在院子里玩儿不要走远了。
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下了楼梯,她黑裙更衬托得她的消瘦。从老管家的身边掠过,不曾回眸多看这个老人一眼。
便如她三年前所说的那样……不,现在应该是四年前。
“你的恨意,我无法承受。”
四年前如此,今天还是如此。
沈修瑾从转角处走了过来,看到了简童,拧了一下长眉:
“唇太艳。”伸手抚在她的唇瓣上,拇指轻轻一揩,擦去一层艳红:“这样就好。”那么美,他看到就好,便宜了宴会里的群狼?
又拧了一下眉:“粉太厚。”说着立刻绷著脸,叫起化妆师来:“怎么做事的?画得这样艳?”
化妆师早就在楼上卧室的时候,就与简童产生了对冲,她收了老管家的钱,这妆容,自然是有意为之。
此时此刻,蹲着像个鹌鹑,瑟瑟发抖:“沈,沈总,我……我重新给简小姐上妆。”
“夫人,沈夫人。”
“啊?”
“她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沈修瑾冷眉扫向化妆师:“你说你该怎么称呼我即将过门的妻子?”
唰的一下子!
化妆师的脸色惨白惨白,额头上立刻就浮现了一层浮汗,精致的妆容微微晕开。
在人群后,还有一个人,猛然把头抬起,呆滞地忘了面前不远处的这对男女一眼,下一秒,立刻把头垂下!
眼底的恨意和悲切,无从言语。
出门前,沈修瑾转身,对老管家说道:“夏管家,上一回在书房和你提起的那件事情。”
正说着,夏管家肩膀颤抖了一下。
“物色的人选本是已经选好了。但到底你是我们沈家的老人,祖父那里不愿意就这么让你离去,沈家的管家,要做就是一辈子,一直到退休的年纪,这样夏管家也算是荣老了。
祖父说是,至少念着旧情,再过半年,按着老一辈的规矩,夏管家也就到了退休的年龄,作为管家,正常的退下来,而后,按着我们沈家的规矩,夏管家就算是荣老天年了。”
说着,话锋一转:
“祖父的面子,我自然要给。与夏管家几十年的主仆轻易,我自然也是十分珍惜。
旧情我念了,夏管家却也要心中有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