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只会利用所谓的信息素逼迫他，看他出丑为乐。

沈明堂没想隐瞒他，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我不是他。”

他深深注视着江眠，神色很明显地流露出几分复杂与烦躁：“或许，你听说过平行世界？”

江眠点漆般的眼睛睁大，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

他唇线抿成了一条直线，神情变得古怪起来，盯着沈明堂不说话。

他站在床沿，远离了沈明堂，衣服下的肚子隆起，高高瘦瘦的身体看着有些单薄和脆弱，但沈明堂却清楚他看似瘦弱的身体下蕴含着什么样的决心与能量。

想到后面的关键剧情，他忍不住开口：“江眠，不要去找黑医。”

江眠刹那间就变了，神色僵硬，后退了几步，脸色微微泛白：“你怎么知道？”

沈明堂苦笑了一声：“因为，我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在绚烂到稍显刺眼的灯光下，他将一切和盘托出。

灯光将近要晃花了江眠的眼睛，他转动眼珠，眼睛的干涩让他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同时他的心中余悸难平。

他从没想过，自己只是一本小说中的悲情主角，受尽折辱，最后像是灿烂的烟火般沉入黑暗，是他原定的命运。

啊……原来如此。

以往心头的古怪和疑虑终于得到了解释。

江眠有些想笑。

最后却只是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弧度。

他张开手掌，细细密密的掌纹在白皙的掌心清晰蔓延，宛若他如今混乱又一塌涂地的轨迹。

江眠喃喃：“……都是些什么操蛋的玩意儿。”

高大的身影走到了他的身边，江眠抬眼，对上了一双饱含愧疚，细看之下又蕴藏着一股怜惜与心痛的目光。

他看的是自己，却透过他，在饱含疼惜的凝视着另一个灵魂。

沈明堂说：“江眠，如果你愿意，我会竭尽全力帮你。”

他的声音遥远得像是隔着另一个时空。

江眠听着，却慢慢笑了起来，有些释然，又有几分淡淡的落寞。

他轻轻点头，说：“好。”

***

那夜过后，沈家燃起了一场大火，沈家一片混乱，而沈家少爷与他未婚夫，一同消失在了火海当中。

没有人知晓他们是死是活。

沈兰不久后病重，身为她的儿子，沈岳彻底接手了沈家。

江眠自此以后没有再见过沈明堂，他离开了南区，与沈明堂的母亲方雁山见了面。

他没有生下那个孩子，却也没有选择剜去腺体。

剜去腺体的代价太大，在方雁山的帮助下，江眠服用着研制出来的新型抑制剂也不算煎熬。

他加入第三军团，得到了姜逸的大力支持，步步高升，最后接管了军团，成为战绩最高的御鬼者将领，力压众多alpha，而他的老长官姜逸，也在蓝星高层，走向了更高的位置。

这日外头下起了雪，身着黑色军服，腰身劲瘦，意气风发的江眠站在窗边，伸了个揽腰，神色慵懒。

他刚刚注射完新的抑制剂，身体懒洋洋的，有些提不起劲来。

一片雪花飘进办公室，江眠伸出手，适时接住了那片雪花，凝视着它慢慢融化在手心。

“长官，南区爆发鬼潮，上面通知，让我们干净过去。”

“行，马上行动。”江眠拍拍手，那股子慵懒倦怠一散而尽，他披上外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领结，显得俊秀而威严。

他走时没有关上窗户，风雪沿着缝隙挤入，随着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已小了许多。

***

南区。

沈明堂抬起头，望着纷然坠落的雪花，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后颈还残留着几点斑驳的痕迹，取出信息素的腺体在隐隐作痛，然而他的内心却一片平静，甚至有些想要微笑。

方雁山，也就是他这个世界的母亲，已经仿制出与这句身体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几的信息素，也就是说这次过后，他无需再为江眠提供信息素来缓解发情期的痛苦。

江眠，已经自由了。

“听说了吗？江眠少将马上带着第一军团来了。”

“呼，这几天的鬼潮攻城真的吓人。”另一人话语中带着喜悦，“还好，援军来了。”

一片雪花翩然落下，落在沈明堂的发梢，肩头，他张开手，缓缓低头，注视着那片在手掌消融的雪花，眉目有些清冷，却掩不住眼瞳深处的释然。

终究是改变了，这个世界的结局。

“宿主，好久不见。”叮当一声，系统从他的身边冒出来，明晃晃的光团饶是在一片白茫茫中依旧独特。

沈明堂有些错愕，旋即琥珀色的眼睛绽放出饱含惊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