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1 / 1)

那人闻言默着,一时没有答她。

殿外的雨还在下着,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天色青青,建章宫一列两行的烛台早早就燃了起来。

也许是因了赵氏已死,也许是因了那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她与适才的谢玄一样,都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

正是因了知道谢密的来去都是十分敏感的话题,也因了知道提起谢密,那人也许还要犹疑不决,因而阿磐没有刻意去打量眼前人的神色。

只是将那双被捂在他胸口的手伸出来,伸出来,伸出来便勾住了那人的脖颈,笑眯眯地问他,“凤玄,好不好啊?”

好不好啊?

凤玄。

她从来不曾向谢玄撒娇卖痴。

也许久都不曾再开口叫他“凤玄”。

许久了。

久的,都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有多少时日啦。

那人垂眸望她,阿磐从他的凤目里看见做了王后的自己竟依旧还有怀王四年那时的娇俏模样,如今想来,她自己也不过才二十有一啊。

便见那人长睫翕动,定定地望着,到底是架不住她的娇痴,因而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

他说,“好。”

关于谢密的归宿,迟迟也没有个说法,因而也就迟迟悬着,没有个定论。

而如今,总算有了。

第468章 大好

谈妥了“赵国夫人”与谢密的事,这日又说起了定国公来。

旁的事阿磐有主意,然对定国公,却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的。

阿磐因而提议,“定国公心里大抵还是不愿认妾,大王身在其中必定为难,妾想,何不办一场家宴,妾借酒向定国公赔礼认错。”

那人温声道,“阿磐,你何错之有?”

都老夫老妻了,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阿磐把心里的想法都告诉他,“都没有错,可妾是小辈,又是太子生母,为了晋国也好,为大王和阿砚也好,总得缓和下来,这样僵持着不是办法,妾先低头,没什么不好的。”

那人笑,与她十指相扣,以额相抵,“阿磐,你是孤之福,也是晋国之福。”

他有一双世间最好看的手,这双手修长如竹,骨节分明,在谢玄之前,她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手,也从未与人十指相扣。

而今那样的手与她紧紧地扣着,锁着,握着,真叫人感到人生美妙,又无比的踏实。

可他却只说闲话不回应,那怎么行呢。

他还说,“先生必不好意思再说你是‘妺喜’了。”

阿磐心中着急,“那妾该怎么做呢?我们都好,大王才好,晋国也才会好。”

炉子暖暖的,那人笑,他笑起来多好看啊,然却只是笑,并不说话。

阿磐便蹭他的脑袋,“大王说话呀!”

那人眸光与炉子一样往外流淌着暖意,不紧不慢的,“你问的是‘大王’,与我有什么关系?”

蓦然就想起数年前的一次话,那句话她至今仍旧记得十分清楚。

记得就在魏营的中军大帐,他说,“不能求王父,但你可以求谢玄。”

建章宫的烛光映得两张脸红扑扑的,也使她的心头怦然一跳,因而她轻声细语的,“凤玄,你说话呀。”

那人满意了,这才答了她,“我早想好了法子,还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等一等,不会太久了。”

早说了要信谢玄,便信谢玄,信他的话,也深信不疑。

她心里高兴,跪直身子凑上去,就在那人刀削斧凿般的颊上印了一吻,“那妾等着!”

她是个含蓄内敛的人,极少主动吻人。

这也许是她的第一次。

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谢玄什么都依她,为她做主,也为她撑腰,他的王宫那么大,唯有她一人而已。

那人被吻得定定的,将她娇软的身子困进自己一双有力的臂膀中,下颌蹭着她的颈窝,“以后,就这样。”

阿磐呢哝一句,“大王说的是怎样?”

喜欢怎样,他没有明说。

他一向如此,极少把话告诉你个明明白白,因而懂他的人就极为难得。

但此刻却并不难猜。

他喜欢她此刻的撒娇。

似他先前说的,就做她自己,做原本的阿磐。

好啊。

一切都好,没有不好的。

不信你看,赵氏之死秘而不宣,新的赵国夫人已入住了华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