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1 / 1)

她不愿算计,却也偏得算计。

这或许就是宫闱。

阿磐横了心把赵媪拉到跟前,拉得低低的,“南平明日侍奉更衣,不论怎样,吉服都要经由她手,这个暗亏,她吃定了!不管用什么法子,也定要把她赶去塞北放羊!她休想留下!”

休想留下!

休想留下分她的夫君,害她的孩子!

休想!

赵媪说服不了她,却始终信她。

在她坚定不可撼动的眼神里慢慢也就定下了心,也就点头应了,“罢了,罢了,都听娘娘的,只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不管出不出事,拼死也要搏一把。

这一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把南平彻底拿下。

老妇人正怔忪一旁兀自出神,阿磐又叫她,“嬷嬷,去取最好的金疮药和龙骨来。”

赵媪还被适才吉服的事搞得心神不宁,闻声应道,“嬷嬷这就命人去。”

阿磐握住她的手,声音越发压得低了下去,“嬷嬷亲去!”

赵媪愕然望她,声音低不可闻,“娘娘啊,娘娘可又有什么打算?”

阿磐正色望着赵媪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道,“还不到时候,不要声张!”

赵媪虽不知到底是什么打算,但阿磐的话,她总是会听的。

这便定了定心神,暗暗点头,起身去了,行至廊下时,有两个随行婢子要跟着,也被她拦了下来,“老妇去查看娘娘的聘礼,你们留下侍奉,就不必跟着了。”

言罢又叮嘱,“娘娘乏了,公子们也都倦了,再有什么人来辞了便是,不要再吵扰娘娘了。”

婢子们屈膝应是,也就没有再跟了。

人都走了,殿内只余下她和孩子们。

起身想要推开鎏金花木窗,要好好地看看窗外摇曳的木兰,身子一晃,一时眩晕,险些摔倒。

往内殿望去,孩子们都在榻上。

挽儿在襁褓里睡觉,谢砚拱在锦衾里撅着小屁,把谢密一同拉在里头,两颗脑袋全都盖住了,年纪太小,不知要扒开。

阿磐连忙打起精神去卧榻,去拍谢砚的小屁股,把谢砚从锦衾里拍了出来,谢砚钻出个脑袋,张着小嘴叫道,“母亲,屁屁疼!”

阿磐扒开锦衾,正色道,“阿砚,以后记住,不要盖住弟弟的脸。”

谢砚撅着嘴巴犟,“阿砚躲猫猫!和弟弟,躲猫猫!”

阿磐凝着眉头,又打了一下小屁,“会把弟弟闷死的!”

谢砚便歪着脑袋问,“母亲,什么是‘死’?”

什么是死呢?

死了,就再也没有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琅疏琼牖映着葱绿的木兰,遮住了六月火热的金乌,又从宽大的枝叶中透来明亮的光影,心里隐隐不安却也下定了决心。(琅疏,明代杨慎《升庵诗话》中记载的窗之美称)

她想,待到明日,就是晋君元年了。

晋君元年,六月初六,晋君就要迎娶了。

第401章 嬷嬷小心!

日沉时赵媪回来,带回了龙骨和汤药。

不久,又与莫娘带着孩子们在大明台玩了好一会儿。

这些日子来大明台难得有这般静好。

谢砚撅着屁股趴在她腿上,小手扒拉着吉服左看右看,问她,“母亲,什么是‘大婚’?”

阿磐笑,“大婚,就是父亲和母亲永远在一起了。”

谢砚又问,“那阿砚,和弟弟,妹妹呢?”

阿磐仍笑,“阿砚和弟弟妹妹,也和父亲母亲永远在一起了。”

挽儿在乳娘怀中呼啦着小手,要抓凤冠的珍珠玩,赵媪逗她,“以后,咱们小女公子,就是大晋的长公主啦!”

白珠便领着婢子们欢欢喜喜地屈膝行礼,“拜见长公主,长公主长乐无极。”

挽儿听不懂这些,可每个人都喜眉笑眼地望她,她便也咧着好看的小嘴巴咯咯地笑起来,又引得众人一番夸赞。

“长公主笑得多好啊!”

“长公主可像极了王后娘娘呢!”

谢砚叉着腰吱哇叫道,“还有阿砚!”

众人大笑,连忙屈膝施了礼,“拜见大公子,大公子长乐无极。”

施完了礼又是一阵掩嘴大笑,“呀!大公子吃味呢!”

“是啊!大公子还会吃妹妹的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