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拦得住云姜呢?
云姜这样的性子,闹不出个结果来就不会罢休,怎么肯消停呢?
就在二楼,听见孩子不停地哭闹,云姜的脚步把木楼梯踩得咚咚作响,叫声穿透了一楼正堂,清晰地穿进了卧房,“小妹!小妹!”
小黄追着云姜母子狂吠,赵媪和司马敦跟着追了上来。
云姜哭道,“小妹.......孩子烧得厉害......一直在哭,姐姐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都哄不好.......”
孩子就在门外哭,哭得人心烦意乱的。
听得赵媪在门外劝,“到底是云姑娘自己的孩子,是饿了,困了,还是受了凉,生了病,没人会比做母亲的更清楚了。怎么云姑娘,竟连孩子都哄不好?”
云姜听了岂能不生气,她们的影子就打在木纱门上,“赵嬷嬷管得够宽了!我找自己的亲妹妹,找二公子的父亲,与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赵媪一噎,“王父与夫人奔波已久,早都累了,哪里有工夫来帮云姑娘哄孩子呢?”
云姜斥道,“公子在哭,你看不见吗!到底是个下人,谁给你的胆子,敢拦公子见自己的父亲!”
说着话,便将赵媪往楼下一推,赵媪惊叫一声,若不是司马敦眼疾手快地护着,必得身子一歪,滚下楼去不可。
外头吵吵闹闹的,乱作一团。
那人显而易见地不高兴,冷着脸起身下榻,推开木纱门斥道,“闹够了没有!”
云姜抱着孩子就上前来哭,“大人!咱们的孩子烧得厉害!我好害怕.......阿姜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上前抓起谢玄的手,“大人,你摸摸咱们的孩子啊!他烫得吓人,一直在打摆子........我快吓死了......”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嗓子都哑了,不像是作假。
若是作假,她就不敢拉着谢玄的手往孩子身上引。
阿磐披衣下榻,行至跟前,见那孩子一张脸通红,伸手试了试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云姜淌着眼泪,“他怎么都不喝药........子期先生也没有法子.......一喂就吐......”
整个人神色仓皇,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求谁了,“小妹......小妹......姐姐该怎么办啊......姐姐好心疼......”
“大人抱抱他吧.......他是大人的骨肉.......大人怎么忍心.......”
阿磐心中不忍,抬手去抱那孩子。
孩子一直哭,小手抓住那人的袍子,抓得那人眉头微蹙。
第220章 你,出局了
孩子一直在哭。
自城外拦车开始,好似没有什么时候是不哭的。
不管谁家的孩子,姓谢也好,姓萧也罢,哭成这样,烫成这般,都着实可怜。
做母亲的人,是听不了这样的声音的。
因而无论云姜求还是不求,阿磐都不会冷眼一旁,作壁上观。
那孩子烫得十分厉害,因了发热,浑身却又不住地发抖。
云姜不会照看孩子,见他冷,就给他捂得厚厚的。
这怎么行呢?
阿磐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孩子裹在外头的毯子和厚实的外袍全都扯了开来,丢了出去。
云姜大惊失色,要去拦她,“啊!你干什么!我的孩子已经受凉了!”
阿磐往后一退,正色斥她,“姐姐怎么不知道,孩子捂着要惊厥的!”
她自己不知道,竟也无人相告吗?
云姜慌了心神,放下身段,全凭了阿磐,“好好好,听你的......”
“小妹.......你把阿砚养得那么好,也管管你的外甥吧........姐姐实在没有法子了.......”是了,与二公子相比,阿砚实在算是养得极好。
如今虽还不指望着长大后能不能成为他父亲一样厉害的人物,但至少幼时康健安平,做母亲的也就称心如意了。
自谢砚回来,因了赵媪悉心照料,因而从也不曾生病。
在照料孩子这件事上,阿磐也没有什么经验,但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既是发了热,不都得先取水降温吗?
云姜是千机门出来的,在用药上不会比她差。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岂会不疼孩子。大抵是乱了阵脚,因此才失张失志,似个无头的蝇虫。
阿磐疾疾把孩子抱上窗边矮榻,朝外头命道,“快取冷水和巾帕来!”
底下的人应了一声,连忙下楼,很快就端来冷水巾帕送进了室内,“夫人,水来了。”
这数人便又呼啦一下跟着涌到了矮榻旁,见阿磐用帕子浸透了冷水,往孩子额上擦去。
赵媪怕她吃累,一瘸一拐地上前帮忙,帮着一起擦孩子的额头,脖颈,手掌和脚心。
云姜适才还推她,赵媪竟也没有埋怨。
有凉水降温,那孩子总算缓了下来,哭声小了许多,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可可怜怜地望她。
这小小的人儿,一句话不会说,却真叫人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