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1 / 1)

可赵二公子果真愿意就此去北地么?

也许为质多年的赵二公子会,然换国良机千载难逢,萧延年岂会甘愿引兵北退。

他可是能与魏王父分庭抗礼的人呐,到底不是当年,也没有兵马,竟敌不过赵国一个公子豹。

真叫人唏嘘不已。

不管怎样,他们也总算启程回大梁。

才满月时,她抱着阿砚北上。

北上,越往北走,越冷。

如今六个月了,她又抱着阿砚南下。

南下,越往南行,越暖。

从前想给自己求片刻安稳,如今只想为孩子搏一个前程。

东壁里的人,好也罢,坏也罢,是千机门的人也好,生了魏王父的孩子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没有什么可惧的。

只随着魏王父的车驾一路往大梁走,走啊,走啊,走得不急不缓,走得阿砚都会叫“母亲”了。

六月底,才至赵国边关,却有斥候传来消息。

说赵二公子杀了个回马枪,奔回晋阳,弑杀赵孝王,登阶即位,为赵武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听人说,那赵二公子风姿卓绝,不过只逊魏王父三分。

不出手便罢,一出手便夺了赵国的天下。

消息传来时,马车里的人有一声长长的叹。

萧延年借赵国的势东山再起,这高明的棋手与魏王父的马车同日抵达晋阳大道,三个月即换了国。

魏王父是这乱世的枭雄,中山君萧延年亦是。

他们二人平分秋色,不知到底是谁更胜一分。

从此世上再无中山怀王,唯有武王赵叙。

不管对赵国王室也好,还是对这天下十三诸侯国也好,武王赵叙都是个异数。

这个异数,魏王父定是知道的。

中山国狭民少,是四国必争之地,无天险可守。

而赵国即便屡战屡败,凭借太行一道八百里的天险,他就能把赵国守得无一丝缝隙可破。

萧延年能做到,阿磐从来都知道。

怀王缺的从不是谋略,他缺的是人,是兵马,缺的是一道进可攻退可守的太行天险。

只是不知若是来日相见,武王赵叙是否还要再感慨上一句,“还是灵寿好啊。”

不知道。

只知道,魏赵之争,这才真正地开始。

第187章 你王真有孝心

阿磐抬眸望那人,见那人神色晦暗,那按在车舆的手青筋暴突,骨节发白。

魏王父算无遗漏,而此时咬牙切齿,沉顿阴郁,“早该杀他。”

是了,早该杀他,也一直在杀。

起码晋阳那日,杀赵二易如拾芥。

可因了阿磐,魏王父的箭不曾击中赵二要害,因而赵二大模大样地从魏人眼皮子底下走了。

活生生地溜走了,放虎归山,再杀就难了。

外头骑马的将军们面面相觑,盘马持刀,回过神来就开始骂了,“妈的!”

“他爷爷的!”

“到底叫赵二钻了空子!”

“主君一声令下,末将杀回晋阳!”

马嘶人叫,在这六月底的荒野平地起了一片高高的黄尘。

是了,一直拖,一直拖。

拖到这赵国“大局已定”,拖到公子豹以为坐稳了江山,拖到魏王父的车驾动身启程,就要离开赵地。

从燕国回来的质子不是赵二,难道流放北地的就一定会是赵叙吗?

对千机门而言,换一张脸实在易如拾芥。

拖到现在,绝地反杀,实在是出乎意料,却又轻而易举。

一旁的魏王父脸色冷凝,长眉蹙着,薄唇抿着,暗暗咬牙斥了一声,“不争气的赵豹。”

此时他心里到底是恼恨多一些,还是遗憾更多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