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1 / 1)

夹着尾巴就走了。

阿磐心头一漾。

磐美人。

这三字任哪一个都十分熟悉,然而排到一起去,还是第一回听起。

虽不如卫美人好听,但,但既是王父给的,那便是最好的。

阿磐兀自怔着,赵媪忽地就似打了鸡血,两眼迸出了光来,“啊呀,磐美人,好听,好听!”

不觉吓人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颤了,走路都带劲儿了,霍地一下直起了腰杆,“磐美人,咱这就回去!”

一路上合不拢嘴,下起石阶一颠一颠的,“我就知道王父不会亏待你!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年纪,看人的眼光最是毒辣!我早看出来王父是大好人!王父果真是大好人,大大的好人!”

脚底生风,一手拢着阿磐,一手还抽空轻轻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瞧我这张老嘴!先前还说些胡话,说王父该去宠幸春姬郑姬,千万不要叫王父知道了!我这张嘴哟,该打!该打!”

“改日我可要好好敲打敲打她们几个,叫她们几个离着王父远远的!王父是磐美人一人的,可不要起了什么歪心思!”

回了偏殿,天光早已大亮。

很快便有人来,为她解了锁链,还有子期先生亲自为她针灸。

锁链被赵媪丢得远远的,先是丢出了内殿,又从内殿丢到了外殿,又从外殿一把抡到了丹墀,口中嘀嘀咕咕的,“晦气玩意儿!”

不多时,又从外头捡了回来,一人抱着那么一大坨哗哗作响,鼓鼓着脸进了殿。

阿磐便问她,“嬷嬷怎么又捡了回来?”

赵媪好似那小人得志一样,“我就放在这里,谁给磐美人戴上的,叫他自己给我送出去!”

子期先生和几个医官也很快就来了。

那一双手腕扎满了细细密密的银针,阿磐便在这个时候问起了子期先生来,“先生,大人的毒可解了?”

子期先生神色凝重,片刻后才摇头,“还不曾解,美人等等便知道了。”

医官说话向来是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说得好似无事,却又好似有事,仿佛方才魏王父打关伯昭的那几巴掌全都是回光返照似的。

“大人中的什么毒,为何还不解呢?”

“中毒已深,只怕不太好......”

阿磐心头咯噔一声,与赵媪一同僵在那里,好半晌都木木地说不出话来。

坏消息一茬接一茬地来。

就在这夜亥时,阿磐辗转不能入睡,忽听得外殿的赵媪嗷的一声闷叫,继而那肥硕的身子把木地板砸了个噗通一声响。

阿磐豁然起身,见有人拨开珠帘,袅袅进了内殿。

是余姬。

数日不见,她竟来了。

一来便摊了牌,“师妹。”

第104章 赴死

胆子够大的。

阿磐坐正了身子,就在榻上冷眼瞧她。

她若此时双手有力,必横起匕首短刃,一刀把余姬的脖子抹成个两截。

拿不动刀,那也没有关系。

旦要喊上那么一声,声音也不必太高,这把守森严的正宫立时就会冲进谢玄的虎贲,轻而易举地就要把余姬捅成个漏风的筛子。

余姬笑,“师妹不必以这样的眼光看我,我啊,不是坏人。”

她说她的,阿磐不答。

不答她也仍说,好似有一肚子的话憋得难受,非要找人倾诉一番不可,“你猜我为什么不走?”

是了,眼下邶宫戒严,四下抓捕,余姬若是个聪明人,事发当日就该想法子脱身了。

然她竟留到现在。

阿磐知道自己不问,余姬也定要说个明白,不然她就不会夜半冒死来。

果然,余姬又道,“你永远不会知道主人有多疼你。”

真让人想笑,主人疼她吗?

因了疼她,所以毁弃?

谁敢要这样的疼啊。

余姬兀自说话,“木兰粥是主人给你的教训,他何曾就想要你死呢?便是你在城门谯楼的这数日,主人也一直在设法施救。你当主人要命人杀你......”

余姬眸光黯然,幽幽一叹,“不.......不,他怎忍心杀你啊......”

“你别当是我要害你,我与你无冤无仇,害你干什么。你我都受主人驱使,主人要干什么,就得去干什么,因此你千万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