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1)

被她警告威胁的谢年舟微挑眉,“是这样么?”

“当然是这样。”

祝仪急急开口,“你这人委实不地道,人家女孩子送你帕子又不是让你招摇过市的,你倒好,拿了人家帕子非但不藏起来,反而系在剑鞘上到处显摆,你对得起送你帕子的人的一番心意吗?”

“若是让那人知道你如此对待她的帕子,她心里必是怨你的。”

“怨我。”

谢年舟手里攥着帕子,凤目转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祝仪的话。

片刻后,他低头笑了一下,复而又重新抬头,看着祝仪的眼睛缓缓笑道:“唔,女郎说得对,她送我帕子,的确是不想要我张扬的。”

祝仪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韩王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再度提起来

永远不知情商为何物的韩王表达自己的不满,“年舟,她与你是什么关系?你怎么听她的话不听我的话?”

祝仪:“......”

你可闭嘴吧!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

现在说这种话不是又把她好不容易绕过去的话题重新绕过来了吗?

垃圾韩王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呢!

祝仪紧张看向谢年舟。

大抵是察觉祝仪的紧张,谢年舟面上笑意更深。

见谢年舟如此,祝仪攥了下手指,心里更紧张了如果她没有记错,当谢年舟笑意愈深时,便意味着他要使坏了。

在这个时候使坏,莫不是想把与帕子的事情告知韩王?

天地良心,她在塞帕子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太多,更不曾有奇怪的旖旎念头,只是看到谢年舟向她走来,又听到谢年舟说了那样的话,又想到谢年舟待她的好,让她从来安全感满满,不用为眼前的局面担忧,她心中一动,便做出了奇怪的反应塞帕子。

但,她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祝仪抬手揉了下眉心。

别问,问就是后悔。

但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也是无用。

既然无用,不如破罐子破摔。

祝仪手指撑眉,透过指缝看了看面前的谢年舟,胆大心黑冒出一个荒唐念头:他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胡言乱语败坏她名声,她就把敢否认三连骂他拿着鸡毛当令箭拿着帕子想碰瓷。

帕子上面没有绣着她的名字,谁能证明这个帕子一定是她的呢?

再说了,她的绣工丑是丑了点,但韩王又没有见过她的绣品,她都否认三连了,以韩王的智商也不会把惨不忍睹的绣工往她身上扣。

这么一想,祝仪豁然开朗,不心惊肉跳了,更不着急了,下巴微抬看着想一肚子坏水的谢年舟,只待他开口说出他们的关系,她便让韩王见识一下什么叫奥斯卡影后级的演技。

“自然是因为女郎的话更有道理。”

谢年舟面带浅笑,端的是霁月风清隽秀清华,清凌凤目看着祝仪,声音温和且无辜,“女郎,你说是也不是?”

祝仪完全不曾料到谢年舟会来这一手,准备好的演技与说辞全部泡了汤。

“她的话哪里有道理了?”

韩王接过祝仪准备的三连否认:“女人送男人帕子难道不就是为了表白自己的心迹吗?既是如此,男人把她送的帕子绑在剑鞘上又有什么错儿?不过是看重她的心意才是如此。”

谢年舟松开韩王的胳膊,动作轻柔把帕子叠好,而后打开护心镜,放在护心镜后面的交领领口里,“殿下此言差矣,帕子不过一件普通物品罢了,如何成了表露心迹的东西?而表露心迹,也不需要用帕子来证明。”

听到这这句话,祝仪终于弄明白谢年舟的心思他压根没打算把帕子的事情告诉韩王,再一再二提及她,不过是想逗逗她,看她紧张罢了,待她真正紧张了,他又施施然把这件事揭过去,仿佛不曾发生过一切,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一言蔽之,青春期少年的小叛逆。

祝仪简直无力吐槽。

心里埋汰着谢年舟的小恶劣,但她又知谢年舟生来敏感又敏锐,怕他因为帕子的事情多心,她觉得自己应该把事情说清,免得让他疑神疑鬼怀疑自己喜欢他。

“谢小郎君说得对,如果她喜欢你,自会叫你知道她的喜欢。”

祝仪接道:“一个帕子而已,哪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心思?也就你们男人喜欢多心。”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无关风花雪月的感情,为什么要把所有的感情都归于喜欢呢?”

谢年舟放护心镜的动作微微一顿,眸光有一瞬的幽冷,不过此时他正垂眸整理护心镜,自然无人注意到他的神色。

但幽冷似乎只是一瞬的神色,很快,他又恢复淡然平和,他慢条斯理把护心镜戴好,抬头眯眼看着祝仪,“好一个无关风花雪月的感情,年舟受教了。”

面前少年依旧是往日的清华绝俗美少年,眯眼动作非但没有破坏他的美感,反而给他平添一种揶揄轻叹的惊艳感,像是听进了自己的话,才会有这种又想笑,又想叹息的表情。

果然圣母白莲花还是有用的,若是换成以前的谢年舟,听她这般说教,只会摆着一脸生人勿近的冷硬把她的话怼回去。

“谢小郎君客气了,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祝仪笑眯眯摆手,很是自谦。

谢年舟面上的平和有片刻的凝滞。

“那,如果你觉得一个女孩好像喜欢你,但又好像不喜欢你,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