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人上前与顾聿深寒暄,目光却总忍不住飘向他身侧的沈知意。
顾聿深含笑应对,游刃有余。沈知意虽非初次经历此等场合,仪态也堪称落落大方,但被当作焦点反复审视,终究让她感到一丝拘谨。
她悄悄扯了扯顾聿深的袖口。
顾聿深正与人交谈,感受到袖口细微的力道,立刻止住话头,微微俯身侧头,语气轻柔。
“嗯?怎么了?不舒服?”
沈知意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想去趟洗手间。”
顾聿深顺着她的目光,瞥了眼周围若有似无的打量,刚要对面前的人说“失陪”。
沈知意急忙制止:“你先忙,我自己过去就好。”
顾聿深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在宴会厅里又快速扫了一圈,确认徐烬川确实没在附近,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抬手,状似随意地替沈知意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别走太远,洗手间在回廊尽头,我一会就去找你。”
沈知意点点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他过于亲昵的触碰,转身朝回廊走去。
回廊里光线稍暗,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隔绝了宴会厅的喧闹,感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刚走到拐角,准备转向洗手间方向。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却猝不及防地从另一侧拱门后闪出,恰好挡在了她的正前方。
沈知意脚步猛地顿住,心头一跳。
徐烬川?
他怎么也在这里?
徐烬川看到她,显然也是一愣,随后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她。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看着她身上的旗袍,目光惊艳,吹了声口哨,“今天这身真漂亮,比玉兰花还惹眼。”
沈知意皱眉,语气冷淡:“徐先生,请自重。”
“我怎么不自重了?” 徐烬川耸耸肩,带着几分得意,“看来我的邀请函没白送。是不是觉得惊喜?”
沈知意一怔:“什么邀请函?”
徐烬川听到沈知意那声带着疑惑的话语,非但没有疑惑,反而像是听到了某种欲盖弥彰的娇嗔,嘴角的笑意更深,带着一种“我都懂”的狎昵。
“啧,还装?乖,别闹了。走,先带你见见人,完事儿哥哥带你去玩点有意思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沈知意纤细的手腕。
沈知意猝不及防被他抓住,脸色瞬间变了,用力往回抽手。
“徐烬川!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喊人?大小姐,你有没有搞错?这里是徐家!我徐烬川的地方!你拿着我的邀请函进来,现在跟我玩这套欲擒故纵?你喊一个试试?看看是保安来得快,还是我带你走得更快?”
沈知意一听,刚要扬声喊人。
走廊外有脚步声,徐烬川脸色微变。
他虽然狂妄,但也知道在这种场合,真被撞见他强行拖拽女宾,就算是他徐家的地盘,面子上也绝对不好看。
“姑奶奶,别喊!” 徐烬川压低声音,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腕,用力往旁边一扇虚掩的门后拽。
沈知意被拽得一个趔趄,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连拖带拽地扯进了一侧的房间。
门被反手关上,还扣上了暗锁。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隐约能看出是间休息室,摆着沙发和茶几。
“唔……唔唔!”
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指甲狠狠抓挠着徐烬川捂着她嘴的手背,双腿乱蹬,高跟鞋鞋跟一下又一下,狠狠跺在徐烬川擦得锃亮的皮鞋上。
“嘶!”
徐烬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手背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她这拼命的挣扎让他始料未及,每次见面不是冷脸就是动手,徐烬川眼中瞬间生了怒意。
非但没松手,反而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将她更狠地压向门板,另一只手臂如同铁箍般紧紧勒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死死困在自己胸膛与冰冷的门板之间!
“安分点!小兔子!” 他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被激怒的凶狠和一丝喘息,“等人走了就放你!再动一下,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这副被老子按在门上的样子吗?”
沈知意的挣扎骤然停了半秒,感受到他的虎口卡在唇边,张嘴猛地重重咬下。
徐烬川吃痛,手劲松了一瞬。沈知意抓住机会,膝盖猛地往上一顶
“操!” 徐烬川低骂一声,猛地松开勒腰的手臂,整个身体狼狈不堪地向后急退,“还来?沈知意你疯了?!”
他捂着被咬伤的手背,又疼又怒,眼底的痞气彻底散了,只剩下被惹毛的戾气。
“我他妈好心带你见金眼佛,你就这么对我?”
沈知意只觉得徐烬川是个疯子,不敢再和他待在一起,转身拉开房门冲了出去,一头扎进洗手间里。
徐烬川瞪着落荒而逃的人,简直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