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去洗了手,换了家居服,再出来时,沈知意正拿着摇铃,对着瑾宝柔声细语:“宝贝看这里,妈妈在这儿呢~”

那声音,甜得能掐出蜜,是顾聿深很久没享受过的待遇了。

晚上,原本属于夫妻二人的亲密时光,也大幅缩水。

沈知意生怕孩子有一丁点不适,放着婴儿房不用,瑾宝的小床就放在大床旁边。

顾聿深想抱抱她,手刚搭上去,沈知意就迷迷糊糊推开:“别吵,瑾宝刚睡着。”

最让顾聿深无法忍受的是喂奶。

虽然他最终没能阻止母乳喂养,但每次看到瑾宝窝在沈知意怀里,吃得一脸满足,小手还下意识地抓着衣襟,顾聿深就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那本该是他的专属领地!

他实在没忍住,凑过去,带着点委屈说:“老婆,我有点饿了。”

沈知意正专注地看着怀里的儿子,随口应道:“饿了就去找点吃的。”

顾聿深咬牙:“……不是那种饿。”

沈知意这才反应过来,嗔怪地瞪他一眼:“顾聿深,你几岁了?要不要脸?”

顾先生理直气壮:“他都有专属粮仓了,我连口汤都喝不上?”

“……这是你亲儿子。”

不,这是我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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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宝半岁时,沈知意亲自给他挑了个柔软的小玩偶。

顾聿深看着那丑萌的小兔子,状似无意地提起:“老婆,我那条限量版的领带好像旧了……”

沈知意头也不抬:“旧了就买新的,你又不是没钱。快看,我们瑾宝抓小兔子抓得多好!”

顾聿深……这是钱的事儿吗?

就连那只被徐烬川“遗弃”在顾家的阿白,也成了瑾宝的忠实守护者。

它似乎知道这个小不点是家里最重要的宝贝,总是安静地趴在婴儿房门口,偶尔瑾宝哭闹,它比保姆反应还快,立刻竖起耳朵,用鼻子去拱沈知意的腿。

相比之下,顾聿深这个亲爹,倒显得有点“多余”。

顾聿深处理完工作,走到花园,看沈知意俯身在婴儿车旁,拿着彩色摇铃逗弄瑾宝,侧脸在阳光下温柔得不可思议。

阿白温顺地趴在车边,尾巴轻轻摇晃。

岁月静好,唯独他像个局外人。

他心里那坛陈年老醋彻底打翻了。

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沈知意,下巴搁在她颈窝,闷闷地说:“小乖,你现在眼里只有这个小混蛋了。”

沈知意被他孩子气的抱怨逗笑,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又胡说,谁是混蛋?他是你儿子。”

“我不管,”顾聿深收紧手臂,声音带着点耍无赖的意味,“你今晚得陪我,让他跟保姆睡。”

“不行,瑾宝晚上认人,会哭的。”

“那我呢?”顾聿深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幽怨和渴望,“我也认人,只认你。你再不看看我,我也要哭了。”

一个大男人,还是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顾总,此刻却为了争宠说出这种话,沈知意又是好笑又是心软。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了吻他的唇,柔声安抚:“好啦,跟儿子吃什么醋。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师兄呀。”

恰在此时,婴儿车里的瑾宝咿咿呀呀地叫了一声。

顾聿深低头,对上儿子那双酷似沈知意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家伙似乎还朝他咧开没牙的嘴笑了笑。

一瞬间,所有醋意和郁闷奇异地消散了。

这是他和知意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承载着他们未来希望的小生命。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弯腰,小心翼翼地把儿子从婴儿车里抱出来。

软乎乎的小身子入怀,带着奶香味,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低头,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儿子的小额头,语气虽然还是有点酸,却多了无限的温柔:“臭小子,把你妈抢走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你妈最爱的还是我,等你长大了,自己找媳妇儿去。”

沈知意看着父子俩互动,倚在顾聿深身边,笑靥如花。

阳光洒在三人身上,连阿白都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鸡飞狗跳的争风吃醋日常里,流淌着的,是名为“家”的、最甜蜜的暖流。

顾聿深想,虽然地位不保,但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