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比你好,”徐烬川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他在三亚冲浪的照片,阳光肆意,“瞧见没?我昨天还在海边晒太阳,你呢?八成对着一堆文件熬夜吧?长期这么耗,别说人老珠黄,头发都得先掉光。”

顾聿深瞥了眼照片,没接话,指尖的烟又转了两圈,目光投向山下那片璀璨的万家灯火。

万千光点中,有一盏是沈知意为她留的。

想到她在等自己,他的嘴角不自觉柔和下来:“操心也值,至少能护着想护的人。”

徐烬川动作一顿,收起手机,低下头默默抽烟。

这场无声的角逐,他心知肚明,自己从未真正有过胜算,不过是不甘在作祟,奢望那微乎其微的奇迹。

当初顾明轩找上门时,他确实犹豫过。

可为什么最终改变了主意?

或许,是在看到沈知意扑进顾聿深怀里,那人低头吻她,她笑靥如花的那一刻,他就释然了。

沈知意成了他追不到的风,心口抹不去的朱砂痣。

烟蒂灼烫指尖,徐烬川才猛地回神,“行了,走了。真要谢我,替我养儿子吧?”

“嗯?”顾聿深挑眉。

徐烬川大笑着拉开车门:“我的狗儿子阿白啊!听我哥说,你跟一只狗争风吃醋?哈!顾聿深你也有今天?”

“不行,不养。”顾聿深拒绝得干脆。

徐烬川从车窗探出头,耍无赖:“二选一,养阿白,或者我继续当个虎视眈眈的‘潜在小三’。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全了吧?”

顾聿深还想反驳,徐烬川却一脚油门,喷了他一脸汽车尾气。

“操!”顾聿深低骂一声,看着那抹银灰色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又无奈地嗤笑一句“幼稚”。

随后发动引擎,驶向市区。

几分钟后,那辆银灰色帕加尼悄然从路边的阴影中滑出,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后面。

-

布加迪最终停在老城区一家亮着暖黄灯光的小店前。

徐烬川认得这里,店主是法国回来的,招牌焦糖布丁每日限量,沈知意曾在朋友圈提过一句“想吃”。

他看着顾聿深下车,推门而入,不久便拎着个精致纸盒走出。

接着,车子又拐向街角的花店。

夜深本该打烊,花店却特意留了灯。

顾聿深进去后,老板熟稔地递上一束新鲜的白玉兰,花瓣上还缀着晶莹水珠那是沈知意最爱的花。

徐烬川靠在椅背上,沉默地看着顾聿深小心翼翼将花束护在怀中,驾车驶回别墅方向。

当布加迪停在别墅门前时,玄关的灯霎时亮起。

远远地,徐烬川看见沈知意赤着脚从屋里跑出来,白色睡裙的裙摆划出轻盈的弧度,长发如瀑披散。

顾聿深几乎瞬间下车,一手提着蛋糕和花,另一手已将人揽入怀中,语气带着宠溺的责备:“怎么又不穿鞋?地上凉。”

沈知意搂住他的脖颈,笑眼弯弯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徐烬川听不清,却清晰看到顾聿深的眉眼瞬间融化,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随即单手打横将她抱起,转身走进屋内。

玄关的灯暗下,只剩窗户透出的融融暖光。

车内寂静许久。

徐烬川取出烟,却没有点燃,只在指间反复摩挲。

他忽然低笑一声,发动引擎,不再停留,驶向与那片暖光相反的方向。

后视镜里,别墅的轮廓越来越小,最终被夜色吞噬。

他摇下车窗,将未点燃的烟扔出窗外,夜风呼啸而入,仿佛也带走了最后一丝执念。

往后,沈知意是顾聿深刻在心上的宝贝。

而他,就做个远远祝福的旧友,这么守着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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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内,顾聿深将沈知意放在餐椅中,洗净手,为她打开蛋糕盒:“太晚了,只能尝一点。”

“知道啦。”沈知意乖巧点头,叉起一小块布丁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

顾聿深则将那束白玉兰插入茶几的花瓶,目光投向窗外浓稠的夜色,有些出神。

“在看什么?”沈知意咽下甜点,好奇地问。

顾聿深回过神,伸手拉上窗帘,语气淡然:“没什么,快下雨了。”

沈知意望向被窗帘隔绝的窗外,疑惑:“下雨怎么了?”

“下雨啊……”顾聿深转身走向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路滑,开车就得格外小心些。”

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尾,沈知意尚未品出其中含义,顾聿深已走到她面前,俯身将人轻松抱起。

“老婆,你吃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