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
哦豁!
坏了!
阿白正蹲在她脚边,仰着脑袋,吐着舌头,吭哧吭哧地看着她。
沈知意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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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把阿白带回了别墅,顾聿深看着那狗窝在沈知意怀里,语气霸道:“老婆,把它扔了。”
“汪!汪汪!”阿白像是听懂了,立刻扭过头,冲着顾聿深叫了几声。
沈知意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以前不是还帮忙养过它一段时间吗?干嘛对它有这么深的敌意?”
“因为它是徐烬川的,赶紧扔了,你要真想养狗,明天我就让人送十几只最好的过来,随便你挑,就是不准留它!”
她伸手揉了揉阿白的脑袋,阿白立刻配合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尾巴摇得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软声,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看它多乖,”沈知意抬头看向杵在面前、浑身冒冷气的男人,“它又没惹你,你跟一只狗较什么劲?”
“我就是跟它较劲了!要么把它扔了,要么我走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他走过去想把狗从她怀里拎出来,却被沈知意躲开。
“顾聿深,你几岁了?跟一只狗吃醋?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跟它不需要讲道理!”顾聿深见她护得紧,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尤其是看到那狗还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他指着阿白,控诉道:“你看它那副样子!跟它主子一样会装可怜!博取你同情!”
阿白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话,又适时地“呜咽”了一声,往沈知意怀里钻得更深,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顾聿深。
“它只是一条狗!”沈知意觉得跟他简直无法沟通。
“它是公的!还是徐烬川那混蛋养的!”
沈知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猛地对上了顾聿深的眼睛。
那双总是深邃沉静,或是对她流露出无限温柔宠溺的黑眸,此刻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愤怒、委屈,还有一丝……被她为了条狗而一再反驳、拒绝后产生的受伤。
沈知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戳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他那些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想起他害怕失去的恐慌。
自己现在为了徐烬川的狗,这样和他针锋相对,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抱着阿白的手臂微微松了些,她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今天有些晚了,明天一早,你让人送到徐烬野那里,让他转交,好不好?”
“你说真的?明天就送走?”
“嗯,真的,明天一定送走。”沈知意肯定地点点头,踮起脚尖,用指尖揉了揉他紧蹙的眉心,“不生气了,为了一只狗,我们俩吵成这样,多傻。”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点未消的余愠:“你刚才还为了它凶我……”
沈知意在他怀里失笑,轻轻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你三十了,不是三岁”
“你也嫌弃我年纪大?!”
沈知意挺无语的,这没法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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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嘴上达成了“明天就送走”的协议,但顾聿深躺到半夜,心里还是像堵着什么,耿耿于怀。
偏偏这时,阳台方向传来了几声狗叫,把刚刚睡熟的沈知意也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阿白怎么了?”
顾聿深吻了吻她的侧脸,柔声道:“你睡,我去看看。”
“嗯……”沈知意含糊地应了一声,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顾聿深轻手轻脚地起床,披上睡袍走到阳台。
阿白没睡,有些焦灼地在阳台上来回踱步,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一下玻璃门。
看到他过来,立刻立起前肢,搭在他腿上,仰头看着他,“嗷呜”地叫了一声。
顾聿深皱眉,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怎么了?跟你那混蛋主子一样,就知道气人。”
阿白没像平时那样跟他闹,反而一个劲地把脑袋往他怀里拱,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怎么说顾聿深也养过它一段时间,对它的一些习性有所了解。
看它这般反常地黏人,还总是把脑袋往他身上搭,慢慢地也意识到不太对劲。
他蹲下身,借着月光仔细检查阿白。
目光定格在它脖颈那个看起来颇为昂贵的皮质项圈上。
侧边似乎有一道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红色光芒,规律地闪烁了一下。
顾聿深眼神一凝,立刻动手将项圈解了下来。
项圈一离身,阿白仿佛瞬间轻松不少,老实下来,甚至讨好地舔了舔他的手背,然后乖乖地趴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