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依旧克制，却带着坚持。

敲门声持续响了一阵，下一秒，手机在沙发上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顾聿深的名字，锲而不舍地闪烁着。

她看了一眼，直接按了静音，屏幕朝下扣在沙发上，任由它无声地亮着、暗下，再亮起。

没多久，敲门声停了，随后响起门锁密码被输入的声音。

下一秒，一声轻响，门锁解开了。

顾聿深大步跨进玄关，反手带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知意”

沈知意几乎是瞬间弹了起来，“顾聿深！谁让你进来的？你怎么知道密码？”

顾聿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阴影里，没立刻靠近，“我问了君意。知意，我不是故意要派人跟着你。上次你出事，人被送进去了，但我不放心。那些人只是跟着保护你，确保你的安全！你不喜欢，我已经让他们撤了。”

然而，“保护”这个词，在此刻的沈知意听来，无异于“监视”最冠冕堂皇的遮羞布。

“收起你那套说辞！你就是想掌控我的一切！我的行踪，我的社交，我的一切！都要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才安心，是吗？！”

她越说越激动，原以为照片带来的刺痛能被愤怒掩盖，谁知它却在心底疯狂滋长，让她烦躁不已，心口酸涩屈辱。

“我是成年人！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生活。你凭什么干涉我？”

“我只是不想你和徐烬川接触，他之前追过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你献殷勤，你以为他安的什么好心？！我吃醋难道还有错了？”

“吃醋？你有什么资格吃醋？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心里想的谁，你自己最清楚。”

顾聿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指向不明的激烈指控弄得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想的谁你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顾聿深你就是个王八蛋，不管你想的是谁，那都不是你控制我、干涉我生活的理由！你对我，没有这个资格！”

“没有资格？”顾聿深被她这句彻底激得怒火中烧，他猛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几乎将她困在自己和冰冷的墙壁之间。

“沈知意！我对你怎么样你看不见吗？我担心你的安全，担心你被别有用心的人蒙骗，这在你眼里就成了没有资格的干涉？！”

“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高尚！”沈知意毫不退缩地吼回去，“徐烬川虽然女人多，但至少干脆利落，不像你一样，在别人身上找影子的龌龊事。你和他，在我眼里没有区别！甚至你更恶心！”

“更恶心？”顾聿深被她拿自己和徐烬川相提并论，一时气急，竟忽略了那句关键的“找影子”。

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到冰点，眼眶此刻蒙上一层猩红，死死盯着沈知意的眼睛，像是要在她瞳孔里挖出点什么。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恶心的人？”

“对，我宁愿和徐烬川在一起，也不愿意”

话没能说完，后半句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狠狠堵了回去。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将人狠狠按在冰冷的墙壁上。没给她丝毫反应时间，滚烫的唇便带着惩罚的怒火凶狠地压了下来。

那不是吻，更像是一场宣告主权的掠夺仪式。

他撬开她的牙关，舌尖蛮横地闯入，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搅乱了她所有的呼吸。

沈知意被他吻得几乎窒息，手腕被攥得生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混合着屈辱和愤怒，顺着眼角滑落。

“唔……放开……”她拼命扭动身体，膝盖本能地向上顶去，却被他钢铁般的手臂死死钳制住腰身，动弹不得。

顾聿深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吻得更深更凶。

她竟敢说宁愿和徐烬川

小乖又不听话了！

要罚！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扣着她后颈的手陡然收紧，几乎要将她揉碎。

沈知意的挣扎越来越弱，呼吸变得断断续续，白皙的脸颊憋得通红。

直到她的指甲狠狠掐进他的胳膊，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尖锐的刺痛才让顾聿深猛地一个激灵，骤然回神。

他倏地松开唇，两人唇间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沈知意立刻偏过头，剧烈地呛咳起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顾聿深你疯了！” 她的声音又哑又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你这个疯子！变态！”

他没反驳，只是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指腹想去擦她脸颊的泪，却被她狠狠甩开。

“别碰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知意，我……”

“闭嘴！” 沈知意厉声打断，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砸过去。

杯子在他脚边摔得粉碎，水渍溅湿了他的西裤。

“你给我滚！我就不该认识你！”

最后那句话像冰锥刺进心脏，顾聿深的脸色瞬间惨白，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胸腔里像堵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炭火，又闷又疼，几乎要将他烧穿。

他不懂，为什么自己掏心掏肺的在意，到了她眼里就成了疯癫和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