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狭窄的门缝里,透过嘲笑的视线,落在抬不起头的黎冬身上。
记忆的思绪突然飘到很远的地方。
黎冬想起小时候,经常会跟妈妈一起去看电视上播放的连续剧,上面的人也如同现在这样争吵乱做一团,有女人在人群中大声喊着:“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孽种!你怎么不去死了!”
原来,她也成为了这种孽种,有人生,没人养,是该被人嫌一辈子。
可谁会帮助她呢?警察吗?
真可笑,那个二话不说把她送到医院里穿刺就为了逮捕姜慈年的警察,会帮助她什么?
黎冬抬起头,上课铃在这时响了,她目不斜视走到姚邢宪身边,稳如磐石的语气,甚至能从中听出瞬刻的恨意。
“我坚决不会配合你们!别再来找我了!你再来一百遍下场都是这样。”
这一刻,她不为姜慈年,不为害怕自己受伤,而是为了心中那点贯彻到底的叛逆,情愿把自己送上绝路也不愿意再讨好谁。
这种破釜沉舟的快感,黎冬竟会觉得爽到窒息。
她从办公室中出来,走廊已经没了学生,只剩几个老师在交谈。
黎冬突然感觉眼睛有些酸,她努力眨眨眼,不让分泌出潮湿的液体,再往前看时,关川站在两米开外的距离,双手插进校服裤子口袋,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
黎冬往前走的时候,他仍然没动,黎冬想着他会说些什么,对骗了她的事情道歉?还是继续威胁,逼她做事。
反正无论是哪个,黎冬都不会再对他言听计从了。
擦肩而过时,关川攥住她的胳膊,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知道姜慈年为什么不让你配合警察吗。”
黎冬抬头看他,她想听听看。
“他被他的父亲赶出了家门,只要他犯一点小错,就没有人能够再庇护着他犯罪,他现在就是个行走在刀尖上的亡命之徒,你如果这时候放弃报案,那可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凭什么信你,你是想送我去挨打吗?你肯定知道姜慈年是个疯子!是你们联手把我推进火坑的!”
关川嬉皮笑脸:“哎呀,你还不算傻。”
黎冬愤怒抽走胳膊。
“但我刚才说的话,可都是真的,千真万确。”
把嘴巴当成性交机器(H)
晚上回到酒店,姜慈年把创可贴揭下,清水洗去脸上的胶痕,被打出来的淤血又显现在白净的面容,不平均地分布在眼角和颧骨,以及嘴角处。
狰狞的色彩让他看起来鼻青脸肿。
他从浴室里出来,套了件白色浴袍,拉成一条直线的眼皮,即凶残又危厄的双眼,盯着她看。
黎冬从书包里拿出作业,他走过来二话不说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往上连拖拽起,黎冬惊呼一声,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胆战心惊看着他。
“关川碰你哪条胳膊了?”
她不明所以地摇头。
“他跟我说,他在走廊上为了拦住你,不小心握了一下你的胳膊。”
磁性的音色,清晰的吐字,每一句都重重砸落在她寒颤的心脏,他认真地说出这番话,就表明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实话!”姜慈年低吼,眉尾处断掉的一节跟着一耸。
“左边……”黎冬要哭出来了,湿漉漉的眼睛跟颗宝石似的,煽动着泪光。
正巧姜慈年握住的,就是她的左上臂,闻言,他的手指开始用力,紧紧钳锢着她的骨头,掌骨凸起的手背爆出杂乱无序的青筋,他看向黎冬的目光有着一股不正常的占有欲迸发出来。
黎冬被他死死钳住,动弹不得,除了疼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知道求饶并不管用,她便自暴自弃地哭嚎,哭到嗓子都干,眼泪淹没了双瞳。
骨头在他手中越握越紧,连带着血肉挤压那一整块的皮肤,血液仿佛从中掐断,痛苦剥夺了她的全部感官,骨头要撕碎成无数块,渗透的火辣,浑身沸腾叫嚣。
黎冬嘶吼着寻求解脱,她幻想自己有强大的力量把姜慈年甩走,可她只能无助地坐在床边任他掐虐。
在她的哭声中姜慈年变了脸色,不是愤怒却比怒火更为让人心慌。
“跪上床。”他把黎冬往床的中间甩去,松开手后,黎冬趴在床上跪了下去,双膝往下滑在床边落地,她拖着麻木的胳膊垂在地板,哭得不省人事。
“就这么点力气,没吃饭吗。”
姜慈年话音刚落,转念一想:“你好像的确没吃饭。”
他走到座机前,联系酒店订了一份晚餐。
等人送上来后,是一碗虾仁粥和几份荤素搭配的小菜。
“坐到沙发去。”姜慈年命令她。
黎冬捂着受伤的左臂,一瘸一拐地走去。
姜慈年好像什么都变了,即便在她面前,也从来不笑了,身份换成了一个掌控者,对她随意命令支配。
或者说,他只是揭下了面具,这才是他原有的本性,姜慈年从来都不喜欢笑。
他端着盘子,放到黎冬的面前,用勺子挖起一勺粥:“张嘴。”
黎冬安慰自己,只是喂饭,她尽量表现得不那么恐惧。
温度适宜的粥送入嘴中,饥肠辘辘的黎冬直接咽了下去,很快第二勺就又来了。
第三勺,第四勺,第五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