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殿下看在娘娘的份上才会对你这个表妹多有包容,但这绝不代表你能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容父又怒斥了一通,见她一直垂着头不说话,还以为她知道错了,心气总算平了些。

不过他还是狠狠心,道:“从今以后你就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反省,一步都不许离开家门,等到这件事情过了之后,我马上给你选一门亲事嫁出去。”

容音华自知现在说什么也没用,除非她敢讲出二皇子的阴谋,可是她当然不敢,只能一句话都没说,默认了他的安排。

反正济哥哥很快就能登上皇位了,到时候父亲想做的这些事都不会成真,对此她一点也不着急,她真正急的是……

“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容音华忍下心中的屈辱,可怜巴巴地哀求,“请爹爹为怜惜女儿,为女儿延请太医吧,女儿的脸好痛。”

到底是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容父见她似乎真的知错了,便答应了下来,很快便换了一身衣服赶入宫中。

请太医这种小事自然是不需要他亲自前来的,他过来这一趟主要还是为了女儿一事,来向太子殿下回复。

这时候他心里无比庆幸,好在殿下没有信了女儿的鬼话,否则真出了点什么事情,容家的声誉,还有和殿下一直以来保持的良好关系,都可能毁于一旦了。

真不知道他怎么教出个如此愚蠢的女儿的,要知道皇上现在可是在病中啊!若是殿下真的在此期间闹出桃色事件来,皇上怎么看他?大臣们又怎么看他?

便是为了他人的异样目光,殿下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真收了她,她的算计又怎么会成功呢?

容父唯一庆幸的是她找的借口还算说得过去,他只当女儿胆小怕事,误将别人的闲聊当了真来回复,也不至于被追究责任。

如他所料,太子得知只是误会一场之后,果然没有深究,甚至还赐下了一些补品,叫他带回去给表妹压压惊。

容父虽然受之有愧,但为了不被发现女儿真正的心思,只好千恩万谢地接下了,回去便和夫人、母亲交代了,在定好亲事出嫁之前,绝对不许女儿再出门,便是宴会也不许她再去参加。

容音华这里也被通知到了,她倒是不太在乎,反正等皇帝一死,济哥哥打进皇宫,父亲的这些禁令对她来说便形同虚设,如今她在意的唯有她的脸。

好在当时她只是被瓷片稍微刮伤了一点点,太医看过之后说擦上几天药便会彻底康复,也不会留下疤痕,她这才安下心。

这一天来得很快,五日后容音华洗漱时发现自己的脸上果真恢复如初,光滑细嫩看不到一丝伤痕,正在欣喜之时,府里便迎来了报丧之人。

这些天宫里一直没有传出好消息,众臣府里早就备好了丧衣,容府也不例外,府里老小火速换上,祖父携老太君和儿子媳妇长孙等人入宫奔丧。

其他留在府里的人表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其实暗中都在高兴,毕竟皇帝死了太子上位,与他们的关系更亲近一层。

而当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容音华,不过与其他人不同,她欣喜的是今晚济哥哥就会打进皇宫称帝,她就要做皇后啦!

再听那些姐妹们压抑着兴奋讨论太子登基之后,她们会得到的好处,她顿时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瞧着吧!这些人以后全都要来巴结她呢!

同时韶阳济也得到了皇帝病故的消息,身为皇子他再不受重视,也是需要去宫里奔丧的,而这正给了他起事的机会。

按捺住心里的激动,他交代好一切,便换上丧服匆匆进了宫,此时皇帝的灵堂已经支了起来,堂内哭声震天,来往的人无不沉着一张脸如丧考妣,可内心真正的想法却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就像他一样,他是真的死了爹,可惜他的内心却一丝悲伤都没有,反而还兴奋无比。

韶阳济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跪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各种荒诞夸张的表演,心里默默地将计划又推演了无数遍,以确保到时候万无一失。

突然一个身影的出现打破了他心中的平静,那是韶阳焱,身为东宫太子,如今可以说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自然是万众瞩目。

不止是韶阳济,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全部目光,这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有些人一生来就光芒万丈,而有些人的出生就像沟渠里的蛆虫一样令人恶心。

他和韶阳焱两人就是这样明晃晃的对照,不过蛆虫也不见得永远都只有不见天日,他迫不及待地想将那人拉下神坛,看他被踩进泥里,还能不能保持如今这高傲的神色。

“唉呀!”像是察觉到恶意似的,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剧烈地动了一下,她不由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孩子又踢你了?”阳焱赶紧扶住她,随后交待她的贴身侍女扶她回去休息。

“这不太好吧?”太子妃左右看了一下,面露难色。

“没事,有孤在呢!”阳焱知道她的担心,安慰道,“你大着肚子,若是有点什么闪失那才糟糕,放心,母后那里孤会去说的。”

太子妃如今已经八个月,身体犹为笨重,她也担心肚子里的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谢殿□□恤。”

阳焱淡淡地点了点头,她便由着左右扶了下去。

众宗室、大臣和命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这时候并没有人不知趣地上去说什么不合规矩,毕竟太子妃受宠人尽皆知,而很快她就是皇后了。

☆、第34章 仁善太子13

大临朝按例在皇帝丧后众臣子需守灵三日, 这可苦了一些老臣,现在已经是深秋,白天还好, 到了晚间更深夜露,老人家的咳声便此声彼伏地响起。

阳焱自己是不注重这些形式, 但也不能贸然改变规矩, 只好吩咐人置出一间暖室,把上了年纪的臣子和家属请到里面去。

不料他随手而为的举动倒是感动了不少人的心, 赞不绝口地称他仁善。

阳焱有些无奈地与他们应付了几句,再一抬头时发现韶阳济已经不在原处,心知他必是准备发作,和母后小声交代了两句,便带人离开了灵堂。

宫里的人如今基本上都集中在灵堂内,相对于里面的灯火通明, 哭声络绎不绝不同, 外面静谧得过份,若是孤身一人走在其间的话, 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话非得吓出个好歹不可。

“殿下。”方出了灵堂不远,便有一人从暗中走出,跪在他面前。

“起来吧, 如何了?”阳焱淡淡地问道。

“回殿下的话, ”那人汇报道,“逆臣已经开了东华门,如今正往昭德门而来,臣方才见到二皇子已经和他们汇合在一起。”

阳焱点点头道:“传孤的令,拿下禁卫军中的逆贼,关闭东华门和昭德门, 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是。”那人领令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阳焱却不着急,转身去了咸庄宫,叫人抬上了穿戴整齐的皇帝,准备带他一起去亲眼看到到底是谁要谋反,以免他整天怀疑是自己在害他。

他倒是不怎么介意,就是为原主叫屈,那孩子是真心敬爱着他的这位父皇,要是知道被他猜忌至此,该有多难过呢?

至于灵堂中的棺椁,自然是空的,正瑞帝虽然同意假传死讯,可没有肚量大到真的进去躺一躺。

一行人到时昭德门外正在发生激战,韶阳济这时候也知道了自己中了陷阱,可是东华门已经关闭,他已经没了退路,只能疯狂地做着困兽之斗。

经过几日的治疗,皇帝身体仍旧不能动弹,但头却已经可以灵活转动,嘴里也能发出含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