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在临走之前,还特意给她选了几个全都怀有野心的人辅助,光是应付这些人,都已经够她喝一壶的了。
所以以他的估计,真按照女主的思路去做的活,最大的可能是最后她发现自己的想法行不通,并且在教中处处受制,干脆与秦飞英里通外合,联合正道一举灭了赤焰教,两人像书里一样双宿双栖。
原主要的是她们两人像自己一样,尝到被背叛的滋味,一生都不能与所爱的人在一起,阳焱又岂会眼看着事情往那个方向发展呢?
于是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往沽山赶来的秦飞英,很快便收到了一封改得面目全非的信,他看后大喜,又召来了众掌门议事。
“我这里得到了魔教的地图,里面详细地标注了内部的关卡分布,此战我们武林正道必胜!”
众人听了皆欣喜不已,不过随后便有人提出担忧:“这地图若是有假该如何?”
不少有着同样担心的人跟着附和,不过经过上次的教训,他们的话显然婉转了许多,至少没有人敢直接质疑他的权威。
秦飞英虽然很相信恋人,但也知道他们不清楚自己的消息来源的情况下,有这种疑虑很正常。
况且上一次他的强硬手段虽然建立了威信,可也使他和众人离心不少,若是继续强势下去,并不利于整个正道联盟的团结。
因此他思索了片刻,道:“我们可以先派小股人马前去试探,若地图无误的话,再大举进攻。”
这倒是个不失稳妥的好办法,众人听了纷纷赞同,事情便定了下来。
为了不让魔教的人提前察觉而达到偷袭的目的,在距离沽山还有两日路程的时候,一行人分成数十个小队,伪装了一番后才继续前行。
前一日都还顺利,不过沽山是魔教的大本营,到第二天时分堂口开始变多,他们的行踪便很难隐瞒。
秦飞英按照地图上所标示的位置,连挑了魔教的几处分堂,才使他们大举进攻的消息没被传出去,众人对那地图的真实度也信多了几分。
但他们并没有因此失了警惕心,依旧按照原先的计划,在集结于沽山脚下之后,先派了小股力量前去探查。
山上的赤焰教众人还不知道已经大敌临头,此时还在上演一场争权夺利的大戏。
在甄晓曼登上教主之位后,宁逊原以为凭着十年来暗地里的照顾之情,可以如同之前的廉修杰一样顺势掌控教中的大权。
可是这几日里他每次于单独上门求见,却遭到了拒绝,而且他还收到了风声,那丫头在私底下已经分别召见过其他几个被点出来的辅助之人。
这令他心急若焚,无比后悔起自己先前慑于解阳焱的武功,几次三番拒绝了她的会面请求,同时他心里也生了埋怨。
一是埋怨解阳焱办事不靠谱,竟然在传位之前毫无征兆,否则他怎么会选错了路,在最后的临门一脚时功亏一溃?
当然他最怨恨的还是甄晓曼,虽然这一次他因为害怕解阳焱的高强武功而退却了,但之前十年时间的关心爱护却是实打实的。
这丫头居然毫不念旧情,只为了这一件事就怨上了他!
宁逊只要一想到眼看快要到手的大权就这样飞走了,心里的火就一股接一股地往外冒,仅仅几天时间整个人便憔悴了很多。
而且更可气的是,原本被他捏在手心的牛庚,因为解阳焱和廉修杰的离开,他掌握的把柄失去了作用,也跟着脱离了他的掌控。
宁逊这些年要在廉修杰的眼皮子底下发展势力着实不太容易,牛庚一去,狂风堂不再是他的助力,他手中得用的人便只剩下了小猫三两只,与其他几人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如今也只剩下一个右护法的名头而已,与之前解阳焱任教主的时候没有一点区别,那他折腾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
不,应该说他如今的处境比之前还要糟糕一些,解阳焱向来不管事,廉修杰被他表面上的安分所惑直接无视了他,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现在甄晓曼拒绝接见他的事情被其他人探听了去,其他几人对他还不如以前一样尊重,更何况还有一个对他怀有恨意的牛庚!
仅仅几天时间,宁逊就觉得日子难过了不少。
他深知再继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这一日求见再被拒绝之后,终于按捺不住,直接闯了进去。
“右护法,教主正在忙,你不可以……”
整个赤焰教武功排在解阳焱之后的便是他宁逊,如今解阳焱一走,他便是教中第一人,区区几个侍女的护卫自然拦不住他。
在侍女的焦急阻拦声当中,他已经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与坐在案前的甄晓曼四目相对。
“教主,属下等人办事不利,请教主责罚。”几人眼见着拦不住,慌忙跪下请罪。
“右护法武功高强,便是本座也拿他没办法,你们几个又能顶什么事?”甄晓曼站起身,冷声道,“此事罪不在你们,下去吧!”
“是,”几人行礼,“谢教主不罪之恩。”
等他们垂首退下之后,甄晓曼面色一沉,厉声道:“右护法好大的威风,是不是见本座好欺,不将本座放在眼里?”
她身着玄衣,袍上遍布红橘色的火纹,眉目倒立,看起来已经有了几分教主的威势。
宁逊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单膝跪下道:“属下不敢,实是几次求见不得,才不得己出次下策,请教主降罪。”
甄晓曼面上虚张声势,实际上心里也是怕他的高强武功的,不敢将他逼急了,顿时软下口气,道:“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尔后她明知故问道:“不知右护法前来找本座,是有何事?”
宁逊站起身,长叹一口气,一脸慈爱地说道:“晓曼,我知道,你心里是在怨宁叔叔对不对?”
“右护法哪里的话?”甄晓曼不过声色地道,“本座这几日确实太过繁忙了,你也知道,解教主说走就走,本座以前又没有理过教中之事,乍然接手,难免忙乱了些。”
“事到如今你就别再骗我了,”宁逊苦笑一声,面露悲色,“你若不是心里怨我,怎么会口口声声地唤我右护法,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宁叔叔了?”
甄晓曼默然看着他,没有回答。
宁逊一脸无奈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件事我还是要向你解释清楚。”
“当日解阳焱突然出手击毙了教中两百多位兄弟,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晓了这些人起了叛心,生怕自己的心思也被他察觉,所以才不敢再与你见面,怕到时候我暴露了会连累到你。”
“当年甄教主对我有活命之恩,你是他唯一的血脉,十几年时间我亲眼见到你从牙牙学语,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我的心里早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了,又怎么忍心把你拖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一番话说得真情流露,到最后已经双眼泛红,差点没掉下泪来。
甄晓曼想起这十年来他一直在暗中照顾关怀,不由有些动容,但她还是强自按捺下来,问道:“好,就算之前你避而不见是为了怕牵连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