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点头,“给二位贵客安排两件上房,这二位的费用,记在钟将军账上便是。”
“是,是。”那掌柜上前几步,毕恭毕敬道:“二位请。”
“二位贵客再此住下便好,若有事寻钟将军,可让掌柜去钟府报信。”小一道,“若无事,小人便退下了。”
“好。麻烦你了。”安也朝他点点头。
“小人惶恐。”小一朝他们行过一礼,便转身退下。
掌柜将二人引到二楼,便也躬身退下。
比起一楼聊聊食客,二楼显得更冷清些,偌大长廊中,只剩下安也和郁宴两个人。
“郡主要换身衣裳吗?”郁宴开口问。
安也低头看看自己,这才想起自己腹间布料的事,点点头道:“好。”
“我们的马车是不是停在客栈院后了?”
郁宴也点头,“属下去拿。”
安也恋恋不舍放开他的手,“那你要早些回来。”
“属下不过出去拿件衣裳,很快就回。”郁宴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郁宴回来的果然很快,等安也换好衣裳,正好等到前来叫两人参席的小一。
十冬腊月,天寒地冻,夜晚更冷上一些,安也穿了一件厚实的枣红斗篷,这才稍稍暖和一些。
她和郁宴到时,钟伦的士兵们已经尽数到齐了。既然是将士们之间小聚,自然是喝酒吃肉为宜,大夏盛产葡萄美酒,安也便也倒了一些尝尝,这酒醇厚,又带着浓浓的葡萄香气,比现代的葡萄酒更醇香一些,她觉得好喝,不知不觉,也喝下不少。
不少士兵好奇郁宴的武功,原本还顾着各自的面子,酒过三巡后,便耐不住好奇,大多围上来问些路数的问题。
安也对武功之事本就不懂,被一群男人围着,稍稍有些烦闷,便从中脱身,让郁宴自己去应付了。
郁宴被簇拥在中央,他脸上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回答时总是简洁而准确,安也仔细看了一会,有些惊奇。
郁宴,似乎并不讨厌这些人的接触。
她和以为他总是独来独往,并不喜热闹呢。
“来,良在兄,我也敬你一杯,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钟伦举起酒杯,对郁宴敬道。
“钟将军客气。”
“先前是钟某看走眼,实在对不住,若良在兄日后想谋个职位,大可来找钟某,钟某正缺个副将。”
他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
钟伦如今虽在边境抗匪,却也是朝廷亲封的将军,正三品的职位,可谓朝中重臣,先前就有不少人抢着要做他的副将,皆是被他委婉拒绝,却不料他竟看上一个还未参军的侍从。
“这……不合适吧?”有坐在远处的几个士兵道。
“将军怎可这般轻易信任这二人,不若先将二人的身份排查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是啊将军,让他来当副将,怎能服众?”
钟伦队伍中的人不少,有些人感激郁宴,也有人觉得他不过是个侍卫,一开始就看不上他,原本这些人只默默憋在心中,如今钟伦这样一说,他们便坐不住了。
钟伦自说话声处瞥过一眼,面上的笑意稍稍淡下,“有何不合适?若你们能练到良在这种程度的武功,这副将,也会是你们的。”
那几个说话之人一噎,静默片刻,又不服气者小声道:“等老子再练上几年,孰胜孰负,还说不准。”
钟伦面色一冷,刚要说话,便听一个呛道:“你如今也有三十了吧,良在不过二十有二,你比他多练这么多年还比不过他,还想着以后超过他,做什么春秋大梦。”
钟伦一怔,他闻声转头,正见原本不声不响用饭的安也站起身,面色绷紧,隐有怒容。
郁宴原本对他们的话并无反应,见安也生气,他便也拔出剑,挡在安也前头道:“若有不服者,大可与我比试一场。”
众人都是见过郁宴武功的,哪里有人敢上前,周围气氛几乎要降到冰点。
“是我手下的弟兄不懂事,安小姐,良在兄莫气。”钟伦出来打圆场道。
郁宴朝他拱拱手,“多谢钟将军厚爱,我无意副将之位。”
“无事。”钟伦举起酒盏一饮而尽,“是我唐突,二位莫要为此扰了性质。”
他说罢,又朝先前那几个刺头处道:“军中第一条,军令如山,今日所有出声反对者,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这场小插曲落下,现场的气氛稍稍降下些许,却在这时,院外却匆匆跑来一个侍从。他在钟伦耳畔说了一句,钟伦眉头一皱,忽而道:“你们先喝,钟某去去便回。”
说罢,便急急离去。
钟伦虽说是去去便回,这一去却是许久未归,主事者即已不在,安也也没了再待下去的兴致,她和郁宴对视一眼,还未开口,便见郁宴点点头。
嗯?她还什么都没说,他点什么头?
他辞别周围几个士兵,走到她面前道:“走吧。”
安也一怔,“你怎么知晓我想走?”
“属下就是知晓。”郁宴说的理所应当,眸中却带着点点笑意。
客栈并不远,他们没有坐钟伦安排的小桥,只是手掌相牵,慢悠悠踏着雪地走回去。
等到客栈中,两人站在房门前,却是都迟迟未推门。
安也站在门前踌躇,她动动手指,挠了挠郁宴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