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看着是二皇子与武恩侯造反,实际上是太子将计就计,就如当年那般利用两个弟弟,直接干掉皇帝自己?上位。
想到那位天潢贵胄的太子,顾清衍心底叹息好手段。
若如此,裴玄确实是很安全?,毕竟他是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而?且已经过继出去,没有跟太子抢夺帝位的可能。
只是……
顾清衍皱了皱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夏柳继续说道:“国公爷千叮咛万嘱咐,说让我护送小公子回云岭,此次若是再?敢擅离职守,便要让我人头落地,大人您可一定要体谅我。”
顾清衍一笑:“罢了,既然是裴大哥的叮嘱,那我自然会听。”
他并不知道此刻京城中,裴玄正坐在太子床前。
几日之前还意?气风发?的太子,此刻却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气息奄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你?怎么样?”裴玄不善言辞,但见太子如此这般,还是忍不住心痛。
太子凄然一笑:“孤早该想到的。”
“他当年登上帝位的时候,便已经疯了,也许那座龙椅是诅咒,但凡坐上去便会变得面?目全?非。”
太子握住裴玄的手:“你?知道吗,孤年幼的时候,也曾有过慈爱的父母,那时候母后?还活着,我们一家三口和和乐乐,竟过着如普通百姓家一般的日子。”
裴玄看了他一眼,戳破他的自欺欺人:“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二皇子三皇子比你?小不了几岁,那些回忆不过是你?自欺欺人,若他们真的一心恩爱,怎么会有他们的存在。”
太子愣住,许久惨然一笑:“你?总是这样理智。”
“无论如何,孤都宁愿相信他曾也有真心,只是这份真心瞬息万变,比不上那座龙椅,也比不上长生不死?,所以连自己?的发?妻嫡子都能拿来献祭。”
而?他,也是太自信了一些。
自以为当了三十?年太子,已经掌握了足够反抗的能力,以为自己?能一击即中,改朝换代。
直到父子决裂,太子才知道当年父皇做过什么。
他那母后?傻的可怜,一直到死?也不知道夫君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宁愿牺牲自己?,一国之母的身份试图造神。
而?他,太子苦笑。
他也是傻的可怜,只以为有一个裴玄,自己?是父皇心中的例外,殊不知一切早在他出生之前便已经开始。
生命力被抽取的痛苦让太子越发衰弱:“阿玄,孤现在终于知道你?的痛苦了。”
“对不住,那时候我还太小,曾一度怨恨你?害死?母后?,殊不知罪魁祸首是我一直敬慕的父皇。”
真心实意?的忏悔,让裴玄眼眶发?烫,心底满是复杂。
他自小养在寿国公府,即使后?来知道了身世,对皇帝,对太子,亦或者对已经死去的皇后?,都没有多少?感情在。
可即使如此,裴玄已经觉得心底发?沉。
“你?会好起来的。”裴玄如此安慰。
太子苦笑一声:“机关算尽太聪明……阿玄,你?会帮我的,是吗?”
裴玄沉吟不语。
顾清衍回到云岭时,京城第一场大学已经洋洋洒洒落下来。
与京城相反,云岭四季如春,即使是冬天也遍地绿叶,到处繁华似锦。
除开当地贫苦,这确实是个宜居的好地方。
尤其是这一年丰收,还有顾清衍打开金手指,百姓们过得越发?富裕。
临近年关,刘妈妈带着姐妹俩出门采购,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是笑盈盈的。
她素来觉得自己?是后?院女人,不懂官场大事,对与顾清衍的政务也鲜少?插话,怕自己?给?添乱。
这次却忍不住拉住顾清衍,一个劲说:“衍哥儿,你?是不知道,今年云岭街头热闹的很,比去年热闹了许多倍。”
又强调:“我都不敢暴露身份,一旦被?认出来,他们知道我是顾大人的娘,便死?活不肯收我银钱。”
旁边的两姐妹眼睛也亮晶晶的。
一个说:“不肯收钱倒也罢了,还要送我们许多东西,吓得我们赶紧走了。”
“不止如此,我听采买说还有人拿了自家的蔬果?放到门口,也不知道谁送来的,只说是给?大人享用。”
刘妈妈笑容满面?:“都是衍哥儿干得好,他们都在感激衍哥儿呢。”
“我也没做什么。”顾清衍谦虚道。
百姓若是送一些瓜果?蔬菜,顾清衍都会收下,但若是送贵重物品,他都会直接退回去。
正因?为如此,现在衙门口总能看到新鲜的蔬果?,以至于衙门的人都不用出门买菜了。
顾清衍心底也高兴,倒不是贪图那点蔬果?,而?是当地百姓的日子确实是过好了。
一年的努力得到了回报,顾清衍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这都快过年了,京城那边的消息反倒是越来越少?。
他只依稀知道二皇子造反,当街斩杀三皇子,皇帝因?为气得病发?,如今瘫痪在床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