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这这些人想做什么?我还没死就想分家是吗?”
水杯被大力扫在地上,应声碎裂。
根据加彦真揪出的人员里有好几个都是骨干,现在牵扯恐怕伤筋动骨,也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社长,您先养好身体,剩下的人我先稳住。”
栗绘藤捂着胸口咳了一声,胸腔涌上血腥味,对于加彦真的能力他是不质疑的,但是现在这种局面,多的是人盼他死好分裂上台,他必须要站出来主持大局。
“三天后,召集骨干在大本营开会。”
“可是社长,您的身体。”加彦真有些担心,稳住形势固然是重要的,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刚刚才从贺聿生手上逃出来,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露面,他一定会想办法杀过来。
到时候事情又开始麻烦起来。
栗绘藤的手垂在被子旁,定定看着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我还硬朗着,才能断了他们的心思。”
加彦真拗不过心意已决的人,只能着手安排起安保的事项。
会议定下,当天来的人空了几把椅子,榴弹从外面砸进窗户的时候,栗绘藤才知道这些人是有备而来,这十几年,他尽心尽力为组内办事,最后没死在仇家手里,却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最后是加彦真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拽出,护身的保镖早就已经死剩没几个,零星的几个在和身后追击的人对抗。
但对方人手太多,再加上稻川会的人搅浑水,就算加彦真再强局势也只能落下风。
男人猛地一把拽着他上车,钥匙一拧,车子启动。
开到半路,躲过追逃后,油箱内的味道飘来,加彦真立刻刹车,但此时已经来不及。
车内,栗绘藤捂着崩开流血的伤口,掏出手机拨通绘子的电话,也许这次是最后的通话。
车子逐渐失控,刹车也被人动过手脚,加彦真一脚踹开门,千钧一发之际,门被踹开。
但时间早就已经来不及了,加彦真被车子卡住,挣脱出来时,摔进万丈深的海崖,最后车子爆炸滚下悬崖。
*
绘子原本已经做好了被他虐待的准备,却没想到,那个魔鬼会放过她。
贺聿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那枚消失不见的手机。
绘子心虚地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贺聿生最见不得这个白眼狼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将手机直接丢到她面前。
“你那个爸还真是心疼你,连身份都给你重新办了逃出来。”
女孩抬眸,有些不可置信,他就这样把手机还给了自己,那双手始终都没有伸过去拿,生怕他又反悔。
见她不回答,贺聿生神色冷了下来,“学校里老师没教过你礼貌是吧?”
“什么?”绘子不解。
“我还以为摔了一跤把嘴巴摔烂了,原来不是个哑巴。”
栗绘子皱眉,好端端的自己明明没有招惹他,为什么他说话总是这么难听。
“我没有。”
贺聿生解开手上的袖扣,一只手掐着她的下颚,“还敢顶嘴?不想回去了是吧?”
绘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磕磕巴巴不确定地问道:“你…你要放我回去吗?”
对于他的话,栗绘子并不相信,上一次他也是笑嘻嘻地告诉她可以让他们走,结果下一秒就把人丢进海里。
看到女孩眼里的防备和谨慎,贺聿生觉得很刺眼,看着让人烦躁。
他没回答,面前的小白眼狼又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贺聿生笑了,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绘子总觉得他笑的阴测测地有些瘆人。
“你那个爸都死了,我留你在这里做什么?”贺聿生说完还贴心地把那个手机塞到她怀里。
栗绘子滞在原地,脸上表情僵住,“你说谁死了?”
贺聿生睨着她,掐了一把她的脸,好脾气地回答,“难不成你还有几个爸?”
他前脚说完,女孩后脚眼泪滚落,那张蓄满泪水的眼眶立刻红了。
滚烫的泪珠滴在他的手腕上,烫了一下。
又哭,有时候他特想解刨一下这个小白眼狼,看看她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这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说掉就掉。拧个水龙头都有开关,她能一直哭上一天。
“行了,别哭了。”贺聿生看着不耐烦极了。
段九和凯拉刚好有事情汇报,一走门就看到这幅场景,贺聿生一只手掐着床上的女孩,被掐的人红着双眼哭。
“妈呀,老大在干嘛,欺负小女孩吗?”凯拉先出声。
段九一看这模样就知道,应该不是老大招惹的,而是这女孩知道了爸爸的死讯正难过呢,毕竟老大哪有闲工夫逗女孩子。
两人走到男人身边,贺聿生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
刚转身,他感觉到身后有股小小的力道拉扯着,下意识回头,对上的是一双泪眼朦胧的目光,瞧着可怜极了。
“怎么了?”
贺聿生任由她扯着,也没拉开,就这么定定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