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凯拉憋屈闪身出门。
其实原本贺聿生身边是没有贴身哨岗的,是凯拉死皮赖脸留下来,贺聿生见他苗子也不错才往死里训,最后他抓住了最后一丝机会,段九也大差不差,但段九这人聪明,不靠脸皮,靠实力,从一众的佤邦童子军杀出来,再从联军兵里步步爬上,两人棋逢对手、谁也不输,这才留下当了左膀右臂。
越想凯拉越烦躁,捂着俊脸狠狠搓一把,发泄完,朝军营楼取他刚空运来的新批次漫画书去了。
*
与此同时相隔7个时差的美国圣地亚哥,绘子吃完饭倒在沙发上,四周万籁俱寂无一丝声响,也不知算运气好还是不好,新闻播报的雷雨天并没有降临,外头晴月疏朗,连星星都大颗闪烁着,手机响了几声,她捞起查看,是柰子发来的消息,她说今天失策了,绘子回复完又将手机扔在一边,撑着手开始调频道。
天文线路的实时播报中,洛基山、约书亚树公园都摆了机位,今天不仅仅有流星雨,还有一场盛大的烟花秀来庆贺,这个时间段,英仙座的流星雨会迎来最大值,最高值时每小时甚至50100颗划破夜空,壮观而灿烂。隔着屏幕,绘子都被美得合不拢嘴,于是她更难受了,如此浩大的天文奇观她居然错过了。
叹口气,她将频道换掉,静下来时她忽然又想起贺聿生的话,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怀疑,明天,他真的能回来吗?
这想法一直持续到睡前,困扰带着人入梦。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绘子感受到有人在喊她,下意识想睁眼,她怎么都睁不开,整个人轻飘地起床,终于,她看清楚面前人。
居然是他,他真的回来了。
贺聿生站在玄关门出冲她笑,笑得那样随性好看,那张薄唇轻启:“说话算话。”
绘子愣愣在原地,男人朝她勾手,她还是呆着,贺聿生无奈走近问她是不是傻了,绘子想说什么,可话糊住嗓子怎么都出不了声,索性,她摇头表达意思,令人惊讶的事情出现,贺聿生从口袋里变戏法似地变出个小盒子,像早有所准备,他问她:“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她更愣,轻摆动脑袋。
就见他将盒子慢慢搁下放在掌心上,迎着视线,贺聿生当着他面,膝盖微微下弯,就这么直挺半跪在面前,绘子惊讶得捂住嘴巴,忙想将他拽起,压根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她慌了,彻底慌了,他在做什么,而她又该作何反应?进度未免也太快了!
“我……你……..你快起来。”
贺聿生僵住这么都拽不动,绘子急了,整双手都在颤抖,她望进那双漆黑认真的眸中,只一眼就被吸住,缓不过神。
“答应了,我就起来。”他说。
“我……”绘子支支吾吾。
“啊!”
绘子忽然睁眼,猛地一声尖叫,原因无他,一醒来梦里那张脸正正放大凑到她面前,吓得人心脏差点儿超负荷,惊吓之余她拍拍胸口松口气,幸好是梦,只不过这梦未免太逼真。
不对,她缓过神,掐掐自己,掐完不可置信,这回不是梦,她震惊看向站在床边好整以暇也同样盯她的男人,生出股子疑惑,没等她先开口,贺聿生上下扫她两眼,狐疑问:“做春梦了?”
女孩心虚“啊”一声,故作淡定:“没,你乱说什么。”
“没有?”贺聿生仍旧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俯视,“那你脸红什么。”
“我热、我有点儿热。”绘子干笑两声,用手背擦不存在的虚汗,一摸,果然脸色发烫,她心更虚,立马爬起身往卫生间跑,独独留男人在原地,当然没能得逞,绘子被拎小鸡似的拎回来审问。
“真的没有!”绘子语无伦次地解释,“我就是太热了。”
贺聿生压根不在意这个,他在意人儿为什么见到他没一点儿表示,俊脸冷得吓人,为了能按时回来,他几乎把时间挤得不能再挤,连时差都没来得及倒,第一时间赶回来,结果人儿不仅没一点表示,还打算就此略过。
意识到贺聿生情绪不对,绘子无奈,又实在不想跟他拖下去,想了想,她踮踮脚往贺聿生脸颊轻留下个烙印。
主动献吻的动作显然起了作用,温润柔软的触感传来,男人的戾气肉眼可见消退,就愣这一秒钟的时间,绘子溜得比兔子还快。
卫生间里,绘子猛地往脸上浇冷水试图平复心情,冷静下后,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水珠顺着白净小巧的脸落下,额前微打湿,那双水汪的漂亮眼睛满是迷惘。
贺聿生回来了,真的按照约定的那样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她摸着胸口的位置,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跳动,慌乱又惊喜,慌乱源于那个梦,惊喜的又是什么呢?
薄雾散开,一切好像渐渐开始明了。
“最近怎么回事?”
绘子愕然扭头看向声音出处,男人懒懒抱胸依在门框边,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又看了她多久,绘子回头对着镜子慢慢擦干脸才回他:“我没睡醒。”
可不是没睡醒,睁眼说瞎话,不过贺聿生也没计较,从门边撤开,直接倒回床上,这几天他确实够累,从中东周转南非,几乎没怎么合眼。
绘子慢慢走到床边看他,男人闭着眼,出挑优越的俊脸上少见的柔和,没有咄咄逼人没有戾气,好像只有睡着时他才会展露出这一面,可明明他笑起来挺好看,却总板着个脸骂人,绘子不懂。
看着看着男人蓦地睁眼,四目相对。
空气尴尬一瞬,绘子干咳两声:“你没睡着?”
一双眼睛盯得他紧,能睡着就怪了,贺聿生嗯一声,问她:“有事?”
“没…..没,你睡吧。”绘子摆手。
“过来一起睡。”男人起身将人揽过,硬生生睡了个回笼觉,然睡着之前,贺聿生无意的一句话如同棉麻扫过她心。
贺聿生问她过两天有课没课,她想了半秒回他没有,回完,他说“那行。”
绘子想问他要做什么,贺聿生不回答了,直接闭眼睡觉。
0326 流星
一周后。
加利福尼亚州。
直升机卷去尘嚣,炎热已经渐渐褪去,目之所及处,广袤无际的灿黄荒漠消散掉它最后的余温,这里是死亡谷,位于加利福尼亚东南部与内达华州交界处之处。
下机,绘子就懵了。
原定计划时预备飞夏威夷的Mauna ? Kea大岛,但前两天贺聿生忽然改了主意,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虽然身在美国,贺聿生还是整天不见人,一周七天有整三天不在,绘子想问又噎回去,她大概能猜到点儿,因为绘子曾故意进他书房打开过一封邮件,邮件署名桑迪亚实验室,具体内容还没看明白,被男人搅乱。
贺聿生站在门边吓了她好大一跳,当时怎么呢,绘子想了想,就记得他淡淡问她看完没,绘子老实答他没有,他说“那行”然后将邮件随手删掉。
作为惩罚,当天晚上绘子在床上的时间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