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1 / 1)

期间,进出走廊的通讯兵不间断汇报情况,塔赫在爆炸撤离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查看情况,随后瓦西罕也赶来,走廊热闹得不行,吵得绘子头疼。

浑浑噩噩间,绘子听见了关键字眼,这次事件涉及恶劣,军方全力的追踪下袭击事件在事发三个小时内就已经水落石出,此次并非快速部队所为,而是叛乱分子趁着快速部队和军方纠缠时搅浑水,人已经全数击毙,根据最后口供得知,炸弹门事件是始发的一名叛乱军方士兵所为。

绘子推开人群走上前,问瓦西罕:“什么意思……叛乱军方士兵?”

众人才发现有个女孩在场,塔赫与瓦西罕并不眼生她,迟疑瞬,凯拉示意可以告知,瓦西罕才继续说:“那名士兵是当时贺先生要求调查萨迪哈大市场伤亡统计汇报的人,原本想混进陆军基地发动恐怖袭击,半途时贺先生不知为何把呈递的人手调换了一轮,这才没让他混进来,那名叛乱士兵曾在萨迪哈大市场救下个男孩,并且将他带入喀土穆军用机场,目的就是为了捣毁最近军工厂的建交行动。”

也就是说并不是玛琪故意放了炸弹,他是被利用的?这场事件不是意外,是有预谋而为之,或许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策划,贺聿生也许早有所预料,才会选择匆忙离开苏丹。

绘子听完默住,不再说话。

瓦西罕看看她又看看凯拉,虽能猜得到这女孩跟里面人的关系,瓦西罕还是觉得接下来涉及机密的话不该往下说了,绘子识趣撤到角落,一行人移步到走廊尽头的医用办公室商议接下来的事宜,只留下四名士兵驻守在手术室门外。

手术整整持续5个小时,牌匾上的灯才灭掉。

此时,凯拉一行人也折返回来,门打开一角,医生摘下口罩汇报目前情况。

“伤员现在的情况不太稳定,不过埋在体内的爆炸物已经取出来,但仍旧有阴影附着物无法取出,不确定是不是弹片,接下来可能还需要预备进行二次手术。”

进行手术时,贺聿生的生命体征几乎呈直线下降,输血的仪器没停过,大量的鲜血流失,那张俊脸惨白吓人看不出一丝生人的气息。

军医隐晦地没有直明生还几率。

凯拉推开面前的瓦西罕,语气沉沉:“一定要把人救活。”

军医有些为难,支支吾吾:“这个…..我们也没办法完全许诺,伤员的情况不是由我们能够全部左右的,只能尽力而为。”

没得到完全的保障,凯拉拔枪摁在他脑袋上直逼:“我不想听那么多没用的,人救不回来,我保证今天谁也出不去。”

塔赫拦住他:“你别发疯!”

士兵皆举枪对准他,凯拉动作还是不停,连瓦西罕上手也没挪动他半分。男人眼神冷冽,把医生吓退三步,好在士兵将军医护送离才幸免于难。

瓦西罕道:“对于贺先生的情况我们深感抱歉,我知道你救主心切,但是这么闹也太过分了,难道你以为杀了这些医生就有用吗?”

塔赫附和他:“当务之急是先让人醒过来,况且那个医生并没有说一定会死。”

凯拉收枪,推开塔赫的手,背倚靠在墙上。

从始至终,角落里的女孩都没出声,沉默望着一乱杂乱的境况。

手术室的门打开,众人散开一条道让步,医护围着一圈推动病护床离开,绘子慢慢跟在后头,人群里,她看不清贺聿生的模样,只能模糊看见消毒遮布的起伏,直到人被簇拥着推进急救病房才彻底隔绝视线。

遣散掉众人后,两人停在门前,隔着玻璃舱一角能勉强看清情况,贺聿生浑身插满仪器管子,医械器在一旁作响。

那张俊脸还是优越惊艳,就是太过苍白。

“你可以先回缅甸,这里有我就行了。”凯拉说,“苏丹随时随地还会发生袭击,对于你来说很危险。”

绘子眨眨眼,视线挪开玻璃舱。

“凯拉。”她忽然喊了声。

男人嗯声,看向她。

就见她勾起一抹牵强笑意,却字句都清晰:“我要这样走了,那就是真的没良心,况且再危险的时候还经历得少吗?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怕死。”

女孩的眼睛闪烁着,无比坚定告诉他:“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跟你们呆在一起。”

凯拉顿觉嗓子难捱,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他点头。

0311 装昏

手术进行过一轮,绘子在苏丹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小半月,幸运的是现在不需要二次手术,第一次手术时已经清创掉致害的爆炸锐物,剩余无法取出的一小块残留物还在残留在胸口,东西很小,不影响身体运作,且短时间内不能够进行第二次大手术,只要不影响,就无需要管。

不幸运的是,这半月以来,贺聿生始终没能清醒,甚至于绘子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再也醒不过来。

如往常,绘子在单间病房坐着,室内消毒水味浓烈,床上人安安静静躺着,没了贺聿生的冷嘲热讽,绘子一时间竟觉得不适应,她拿出水果刀慢慢削果皮,直到吃完一个整个水果才将刀放回原处。

男人漆黑的眉眼紧闭着,轮廓处似乎消瘦了些,更为锐利锋芒。

床头两只羊驼乖巧摆放好,前两天,绘子在附近清真寺特地祈福,希望他能够快些醒来,她撑着手如同往常的每一天跟他说话,即使得不到回应。

绘子帮他掖好被角,“你不是说还要陪我去美国上学吗?不能这样说话不算话,我都记住了。”

“还说什么长命百岁才能不让我死,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

似乎一语成谶,当初贺聿生的那一句:“我死了都不会让你死”如今兑现得彻底,她曾那么希望他死,现在好像变了,为什么当贺聿生真的快死了她却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痛。

往事排山倒海袭来将她全数吞噬,他们经历过那么多的生与死、一次又一次的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绘子也曾悲哀命运多舛,但时过境迁光景却大不同从前,曾经那么恨,现在又那么叫人痛苦。

到底命运弄人,绘子想过许多结局,唯独,没有猜到这一种。

她絮絮叨叨,眼眶逐渐开始泛红:“为什么要这样,现在躺在这里算什么?骗了我那么多次,什么时候能够说话算话一次,真是个骗子…..我讨厌你,能不能……就说话算话这一次。”

越说,女孩脑袋埋得越低,将手枕着脸,半个身子趴在空隙处,哭得一抽一抽。

“你不是说要我留在你身边吗?只要你不再骗我、只要你醒过来,我就答应你。”

恍恍惚惚间,绘子感受到头顶的触动,可猛地抬头,一切安静,她揉着眼睛凑近,试图确定刚才的触觉不是假象,看了又看,绘子才确定自己只是走眼。

门口敲门声响起,凯拉走进来交接。

“小豆丁,你先回去吧,今天呆得已经够久了,老大还需要好好静休。”

绘子最后再看一眼床榻上的人,不好意思擦掉眼泪出门。

待人儿转身开门的瞬间,床榻之上,男人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