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脑袋开花倒在血泊中。
贺聿生走近扯起,看了眼四周的状况,本想直接返回营地,身子一顿,他想到什么,脚步折返朝最近刚发现的低洼淡水河而去。
等到贺聿生赶回来时,太阳已经渐渐落山,朱砂的夕阳与海平面连成一体,俨然是副绝佳的画卷美景,贺聿生将东西扔下,脚步忙走向四周,女孩身影全无,他心猛地一紧。
他顺着沙滩凌乱深陷的脚印步步跟上,到了处礁石堆停下,果然瞧见那抹身影。
礁石边,绘子将裙角扎紧,在洄游的被围住的浅水滩,边擦汗边弯腰摸索着什么,岸边还有一堆用大片树叶盛好的厚裂螺和一些生蚝蛤蜊以及海草。
这是跑来找食物了,还挺懂事。
察觉到男人回来,绘子也捞完正准备上岸,她朝贺聿生一笑,眼睛没注意整个人从礁石处滑落,贺聿生脸色骤变,立马朝海里跑。
人是接住了,但绘子还是不可避免泡湿,她不好意思从男人怀里起身,怕他指责,立马扯开话题,将手里的海螺捧起给他瞧:“今天晚上我们不用饿肚子了。”
“没有你这些食物我们也不会饿肚子。”贺聿生朝她泼了盆冷水。
绘子没被浇灭,努努嘴朝自己的战利品走去,看着比她手掌还大的海螺整整有4、5个,她十分满意,对着贺聿生指挥:“可以帮我搬一点回去吗?”
她觉得他一定是因为没看到自己的战利品才会不屑,这点小心思贺聿生不用猜也知道,他还是挺配合,走过去有模有样夸了句:“哟,这么多,是我小看你了。”
女孩扬起笑,连带脑袋上的发丝都瞧得出得意。
然走到篝火旁时,绘子垮了。火堆旁放着的是整整几大块已经被分解处理好的鹿肉,以及……一个看不出形状的丑陋东西,贺聿生不知道在哪儿找到的容器储水,现在水烧得滚烫,已经可以取下来过凉喝掉了。
不止这些,鹿肉旁树叶裹住的还有不少水果,叶子、芒果,她走过蹲下,不太好意思地将自己捡回的东西放在一边。比起这几个海螺和生蚝,他拿回的物资才是正正经经填肚子的,想到方才的神气样,绘子面色发烫。
“你还挺厉害的嘛”贺聿生扒拉着她带回的厚裂螺和海带,“这下荤素都有了。”
绘子扯唇笑笑,从一侧取出树枝想将烧开的水取下,贺聿生伸手拦住。
“别乱折腾,一会烫伤了这里可没有药。”
男人看也没看她,利落将水放下过凉,又取出生木棍将鹿肉串好插在地上斜着烤,后将海螺扔进火堆。
他侧头看着乖乖蹲在一旁的女孩,眼神不自觉瞟见个用木棍支起的简易晾衣装置,挺心灵手巧,倒是没想到,这小玩意还抽空帮他晾了衣服,这是担心他没衣服穿?想到这,贺聿生心情大好。
衣服已经烘干,绘子见他眼神望向的地方,还以为他冷,立马领意,将衣服递过。
被火烘干的衣服穿在身上暖烘烘地很舒服,贺聿生很满意,伸手示意:“过来。”
绘子乖巧走过蹲在他身侧,以为他有什么吩咐,然贺聿生将她拽下挨在自己身边,从水果堆里挑了看起来最甜的那颗芒果拨开递过,面对投喂,绘子怔怔不解,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接过抱着芒果啃。
贺聿生又开了两个椰子,一人一个。椰子汁水很足,不至于发腻,绘子喝完将两个椰子敲开把里头椰肉去除清理,这样就可以制作一个简易的碗,贺聿生没阻止,撑着手在一旁看她慢慢折腾。
气氛安静,篝火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声,光照在两人侧脸轮廓,忽明忽暗地。
绘子折腾了许久,将成品摆在他面前,眼神闪闪格外得意。贺聿生接过在地上敲了敲,夸她:“做的不错。”
这时,鹿肉的香气扑鼻,食物已经熟了,贺聿生用刀将肉片下,大腿肉腱子肉最嫩的部位装进女孩碗中堆成小山,美名其曰:“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干活?绘子不解,这里的食物明明已经足够支撑好几天了,难道他想要改善伙食吗?
贺聿生没答她的疑惑,挑了挑眉,轻笑一声,眼神愈发不对劲起来。但肉太香,绘子压根没注意自己落入陷阱,还在美滋滋享受着饿狼的投喂。
肉汁娇嫩,咬在嘴里香气萦绕口腔,就算没有配料味道也很棒。绘子吃得香,也有点儿腻,刚准备起身,面前递过杯水,贺聿生正瞧着她,绘子道谢接过。
他怎么知道她想喝水?绘子虽疑但老老实实喝掉,喝剩一半擦了擦口子才还给他。
男人瞧着杯中还有满满一半的水,问她:“你就喝这么点儿?一会大半夜别喊渴,取水的地方很远。”
“你不喝吗?”绘子歪歪脑袋,对他的话更奇怪,“我们一人一半,这是留给你的。”
“什么你的我的。”贺聿生不满意,绘子觉得莫名,想了想换个说法,“你没有喝水,椰汁是不解渴的,在这种地方缺水会特别难受,我现在已经不渴了,你把它喝掉吧,有了体力我们才能逃出去。”
绘子说得真诚叫人挑不出错处,贺聿生淡淡长“哦”了一声:“你倒是会关心人。”
他的眼神愈发晦暗,接过水的瞬间顺势握住她的手,慢慢攀下,绘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见他字句轻挑暧昧:“你要是能每天这么懂事,我也不至于被你气死。”
就着这个姿势,他喝了水,而喝完水还剩下三分之一,绘子看看水又看看他,贺聿生道:“我又不渴,喝那么多干嘛。”
说着,语气加重:“把剩下的水喝了,不用省这点,没水了明天再找就是。”
绘子无言,只能乖乖听他的话,仰头将水一滴不剩喝掉。
篝火噼里啪啦燃烧着,海浪声很大,这个点正值涨潮,绘子朝漆黑的海面看去,什么也看不清,她叹口气:“我们真的没有一点办法联系到其他人吗?”
“那群人现在正到处找,出去冒头就是死。”贺聿生看着她,“得到准确救援,至少还得三天。”
绘子默住,转过身去,背影透着股淡淡的忧伤,身后声音还在调侃人:“我看你在这不是挺开心,就当度个假了。”
她更无语,要不是因为贺聿生要莫名其妙出海现在他们也不至于被困在孤岛,而这男人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调笑,这一刻,绘子恨不得拿把刀将他片成片,顺便把那张对她冷嘲热讽的嘴巴缝上。
无语归无语,绘子还是乖乖将晚上睡觉的床铺好,贺聿生从她身侧走过,瞧着布置的两张叶子床,他皱眉。
“两个床?”
分这么清楚,就差没划个楚河汉界。
绘子点点头解释:“一个床的话,太小了。”
这是什么理由?难道两个就不小了?贺聿生没直接拆穿她,而是往她铺好的床上摸了摸道:“也行吧。”
看着真像妥协,绘子也松了口气。
吃饱喝足,贺聿生手搁在后脑勺,仰躺着,闭上眼就准备睡觉,绘子在一旁的床上也准备睡,然没等她躺下的功夫,男人声音幽幽传来。
“晚上别睡太死,看着点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