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会聊天。
话虽这么说,走了七八分钟的距离,贺聿生领人来了处地方,葱郁的原始雨林中,拨开云雾居然别有洞天,原以为岛上无人或是只有原始部落,没想到居然还藏匿着一些小村镇,绘子挺意外。
“你怎么知道路的?”她将疑惑问出。
贺聿生没再唬人,实话实说:“导航上有位置呢”说着,他停下脚步,弹弹人脑袋:“真傻还是假傻?”
绘子捂着脑袋余光白他一眼,不过此刻她想到更为重要的事,这座村镇不算繁华,大部分也还是茅草屋,且居住人口也不多,设施更算不得现代化,这样的地方能修车吗?她仔仔细细观察过,别说汽车,连板车都没有,只有木船和晾晒的渔网。
不出意外,岛上的人出行基本靠船或是政府拨下的工具,没想到,还有如此地方。
“这地方….会有修车的吧?”她忐忑问出。
就算没有修车的,手机总是有的吧,有手机就能打电话求救,她愈发不确定。
话落,贺聿生看她:“真傻。”
不是真傻怎么能问出这种话。
谁傻?什么眼神?绘子恨不得咬死他,但又害怕自己走不出去,秉承着脾气好的原则,她决定不跟他计较,两个人再次无话。
拌嘴间,他们脚步已经停于一栋房屋前,里头亮着光,吵嚷声略大,看起来很是热闹。
敲门声起,绘子躲在男人身后,不一会儿门打开,一个棕眼睛的长发小孩儿探出脑袋,嘴边还沾着白花花的食物残渣。
“?O ? wai ? o?oe?”(你们是谁?)
顿了下,绘子求救地望向贺聿生,男人说了几句话,貌似起了作用,小孩儿撤回门后嘟囔了句什么,从门缝往里看透出丝光线。
片刻,小孩儿打开门,正中间的木板桌上摆着块大大的白色状物,看起来似乎….像是蛋糕?
屋内只有小孩儿一个人,她热情打招呼后,拿出方正的板子递过,绘子礼貌道谢。
夏威夷本土共有两种语言,英语和当地夏威夷语,夏威夷语是一种独立语言,属于南岛语系的马来波利尼西亚语族,然年轻现代化的群体大多用英语,位于原始林中隔绝的,或是年纪稍长的土著,基本还是采用夏威夷语,虽然听不懂但绘子还是笑着听。
她有个疑问,贺聿生是怎么听懂的?
“'llke ? 'oe ? i ? ka'olelo ? Hawai’i?”(你懂夏威夷语吗?)小女孩看向两人,很热情,拍着递给两人的凳子:“'Olu'olu ? keia ? noho.”(这把椅子很舒服。)
随后又是叽里咕噜的一番话,绘子听得愣愣,贺聿生淡淡侧头帮她翻译:“那把椅子很舒服,坐吧。”
“哦,好。”绘子坐下,听贺聿生继续跟她同声翻译:“这家人都不在。”
瞧着两人毫无障碍的沟通,绘子再也忍不住问出疑惑:“你还会这个语种?”
“不会。”贺聿生极为坦诚。
“?”
那刚刚是在做什么?也就是说,两个人各聊各的还能无障碍沟通是吗?见贺聿生面不改色胡诌,绘子大写的佩服,原本以为他什么都会,没想到…….
算了,好歹是知道意思了,总比什么都不清楚强,虽然她不确定贺聿生是不是胡说八道,但单从小女孩的表情判断,应该是没错。
绘子想问她是否有充电的地方,支支吾吾只能用手比划,贺聿生瞧她这副模样,想笑又怕损人自尊,小女孩左看右看,终于理解她意思,但很遗憾,有电,没有充电口。
小女孩走出门,看向道路,指了指,“ ? E ? hele ? ana ? 'oe ? i ? Kailua?”(你要去凯卢阿吗?)
凯卢阿是另一座小岛。
绘子看向贺聿生,他摇头。小女孩很遗憾,收回视线,又说了几句话,随后往内屋走去。
忽地,天空传来熟悉的嗡鸣,眼看时间快到了,贺聿生没再耗着,拉着人走出屋外的空地,绘子怔了下,所以其实早就有救援,为什么还耗费如此大精力。
看出她的怨气,贺聿生只好解释:“是不是傻,停车的地方没有标志方位点。”
不过另一条,他没解释,比如其实他听懂了那小女孩的话,两人沟通并不是胡诌,早在当初服役哥萨时就有所训练,培训执行任务要求苛刻,保不齐要空降于各原始角落,或是荒无人烟的地方,有地就有人,语言是保命的必备项,除去通用语,学会各小语种也是全方面训练的一项。
他脑子好,学了挺多,就是太久没用稍微生疏,但不妨碍基本沟通。
几句话的功夫,直升机已经落于空地,正欲登机之际,躲进里屋的女孩忽地又跑出来,她不是没见过这样的旁然大物,于半空,常常会有这样的铁片大物飞过,女孩被风掀得后退一小步,声音被盖过。
绘子折身之际,瞧见了她,刚带好的通讯降噪机摘下,贺聿生一个没抓住,她重新踏下飞机,往女孩方向走。
她说了好几句话,绘子听不明白,但最后一句说完,绘子却懂了这个善良热情女孩的意思,她双手捧上那块被切下的,看起来有些糙的白色奶油糕。
“hau ? oli ? la ? hanau”
绘子双手接过,用英语回了句:“谢谢,祝你生日快乐。”
远远地,贺聿生瞧见这一大一小的身影罚站,等得不耐烦,刚准备揪人,绘子恰好就走回来,脸上不知道什么表情,酸酸的。
看着手上这块沾满尘土的蛋糕,绘子丝毫不嫌弃,刮出来全部吃掉,角落还留了一小块给他,瞧面前递过来的一团东西,贺聿生挑了挑眉,没接。
“沙子都留给我?”
“啊?”绘子没料想到他是这个反应,仔仔细细查看奶油上的尘土,好像是有点儿…..她心虚咳了声,收回手,刚准备自己吃,被拿过,从高处丢下。
“脏了就别吃了,吃出个好歹怎么办?平常怎么不见你爱吃蛋糕。”
如此冷漠,如此无礼,绘子觉得他没有一点人情味,“再脏也是别人的心意,再说了,我就喜欢吃带土的,不可以吗?”
还真是,倔得跟牛一样,贺聿生将气恼的人掰过,好言解释:“这份心意已经付过钱了,所以我们没有任何亏欠,明白了吗?”
早在绘子没注意到的角落,贺聿生在那木板下放了沓足以支撑这一家整三年开销的美金。
“付过钱了?”绘子不解他意思,什么时候他偷偷塞了钱?
虽然绘子在一开始确实也有给钱的意思,下机时,还没掏出来,看见女孩真诚的眼神,她忽地觉得手里的铜臭发烫,本想着走了后跟他提提意见,能够改善他们生活,送些物资也可以,没曾想,贺聿生已经办完了。